他说话时,声音是上扬的尾调,导致每一句话都像是笑着说出来的。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申宴却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声音条件和他其实差不多,小时候恶劣极了,偶尔会故意模仿申宴的声音戏弄他的工作助理。申宴正常说话不是这个调调,申煜自然也不可能是。
纯夹子。
装货。
申宴道:“这些天先在医院进行复健,不急着出院,虽然你当植物人的时间不长,但是还是要注意一下肌肉萎缩。”
申煜道:“我睡了多久?”
申宴:“不久,三个月。”
放在植物人的病史上也算是个小奇迹。
甚至中间有几次差点彻底脑死亡被抢救的经历。
申煜蹙眉:“大哥,我记得我出车祸之前,是在去民政局的路上?”
申宴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
还是问到了。
申宴垂眸:“嗯。”
申煜很明显情绪激动起来。
他直勾勾盯着申宴:“我老婆呢?”
“申煜,你和他还没领证。这么称呼,不妥。”申宴道,“不知道,你昏迷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申煜道:“当真?”
他脸上涌现出一股纷杂的失落来。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交付真心的对象居然会毅然决然地丢下他。
申宴盯着情绪低落的弟弟,却一点都没有生出什么负罪和愧疚。
反而有种凌迟的快感。
申煜撇撇嘴:“他妈妈病重,如今只有A港这边有几家医院关于这个罕见病的项目。安安不可能走的。”
他语气笃定。
申宴道:“你知道他的家世?”
申煜点头。
申宴蓦然生出一股厌烦来。
所以自己这个弟弟全然是聪明装糊涂。
就是为了让黎安的母亲的病情变成金钱和医疗资源的沉重负担,牢牢把这个漂亮的布偶猫困在A港。
A港成了申煜困住黎安的牢笼。
他明明知道黎安最想要的是医疗资源。
却故意装作是什么都不清楚的小少爷,只一味地给黎安奢侈品。
黎安偷偷变卖奢侈品,付医疗费绰绰有余。
却永远也没办法让母亲的病得到缓解。
他只能越来越缺钱,越来越被耗在申煜的牢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