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水花四溅,锦鲤们惊得纷纷逃窜。
“哈哈哈哈”,少年的笑声清越又狡黠,“这回你也泡澡了,可不能告诉夫子了。”
他如鱼儿入水,三两下便将湿透的上衣剥了干净,然后回头去看云唳,视线却顿了顿。
云唳猝不及防被拖下水,呛了几口,此时才从水面浮出,一手将湿透的发全都捋到脑后,露出漂亮到惊人的眉眼。
他乌黑长发蜿蜒,紧贴着鬓角、脖颈,皮肤白得几近透明,那双淡漠狭长的眼许是没反应过来,露着几分茫然,呆呆地看着司酒。
像是勾人的水妖一般。
司酒舔了舔唇,突如其来的口干舌燥,心跳声在四周蝉鸣间不住加快。
“我也来啦——”楚川没察觉到两人的气氛,鬼叫一声,特别豪放地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甩开衣服往下跳,还十分坏心眼地冲着司酒的方向而来。
司酒还没看清,身前便多了一人,抱着他离开。
“砰——”第二道高高飞溅的水花在身侧散开。
司辰欢在漫天晶莹的水花中勉强睁开眼,对上云唳垂下的视线,他那张漂亮到鬼魅的脸镀上了一层光晕,看得司酒有些头晕目眩,在察觉到他还想推开自己时,司酒下意识抓紧对方的手臂缠了上去。
隔着一层湿透的衣服,两人身体紧贴,冰凉的潭水温柔地簇拥着他们,忽然,司酒感受到了一阵异样的热度。
他垂眼看去,清澈的潭水一览无余,湿透的衣衫清晰勾勒出对方腿间的庞然大物。
只是匆匆一瞥,司酒便被推开,扬起的白衣遮挡了视线,再次看清时,云唳已经用冬日的狐裘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飞速朝外掠去,瞬息没了踪影。
“不就是洗个澡,云唳怎么跟黄花大闺女似的”,楚川开口嘲笑。
司酒却说不出话来,只觉自己腿间方才被抵住的皮肤还残留着热意,他耳边鼓噪,血液倒流直窜上头。
那一年的夏日,格外滚烫。
司辰欢一手搭在眉心,看着素白床帐,逐渐发热的身体似乎也回到了那日的温度。
一想到无意间瞥到的庞然大物,他的手下移,盖住了自己的眼,渐渐的,胸膛起伏变大,呼吸也异样急促起来。
察觉到身体变化,司辰欢猛地挪开手,鲤鱼打挺坐起,眼睛瞪大不可置信,不对,他怎么会……难道是身体的丹毒还没彻底解除吗?!
一墙之外,云栖鹤听着隔壁人辗转反侧的声音,几乎能想到对方纠结苦恼的神态。
他唇边不免多了丝苦笑。
这几天,司辰欢的态度变化云栖鹤心知肚明,却又不敢点破,怕打破表明上的平和。
其实他该知足的,在发生那样的事后,司辰欢却仍然把他的朋友对待,已然是一件幸事。
可人大抵是贪婪的,痴心妄想要得到更多……
耳边的翻动声停止,接着是一声极细微的屋瓦碰撞声,像是有人轻轻踩在了上面,几声起落后便彻底归入平静。
云栖鹤忙起身立于窗前,只来得及看到消失在天边长街的一点身影,他想也没想,翻身跟了上去。
“你确定,我身上真的没有什么丹毒残留?”
文京墨别院内,司辰欢坐在他对面,伸手给他把脉,另一只手按了按胸口,忧心忡忡说,“可我总觉得,我身上还有点后遗症。”
文京墨的职业素养十分良好,并未对司辰欢的质疑表现出不满,他摸了摸对方刚给的诊金,和颜悦色问:“具体是哪方面的后遗症呢?”
“这个嘛……”
具体是大半夜躺床上想他竹马结果想那啥的后遗症。
司辰欢当然说不出口,只好含糊其辞:“唔,直觉。”
“……”
文京墨扫过他明显闪躲的眼神,抬手再次把了把脉,从善如流道:“嗯,好像确实有些心火炽盛,但问题不大,给你开些清心凝神的药即可。”
司辰欢眼睛一亮,迭声道:“可以可以”。
“但这药费嘛……”
司辰欢又掏了几块灵石过去:“不是问题。”
文京墨乐呵呵收下,当场给了他一瓶丹药,顺带开口提醒:“丹枫城这几天乱得很,晚上就别乱跑了,还有齐阙的那枚魂果,因为行尸一事,恐怕还要等些时日,你把小八拿出来,我给它扎几针延缓一下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