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欢蓦地起身:“你之前根本没有提起!”
要不然他们怎么会毫无准备,就跟着人一起前往药宗了呢?
“那许是忘了,不好意思”,文京墨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歉疚。
司辰欢心底涌出一股怒意。
他是故意的。
司辰欢嘴唇一动,仅存的理智到底是压住了喷薄欲出的怒火,他忍辱负重问:“那文道友,还有什么办法吗?”
说这话时,司辰欢的手已摸上了悬挂在腰间的长剑。
如果这奸商还推诿的话,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文京墨仍是坐在蒲团上,闻言掀起眼皮,懒懒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没有察觉出他的杀气,只从少年因怒意泛着一层薄红的脸颊上扫过,眼底多了一丝笑意。
“两个办法,第一”,文京墨束起一根手指,“比赛结束后找到大会的头名,同他交易买下魂果。不过先让你知道,药师这行最是耗费灵草资源,精贵得不行,往年拔得头筹之人无不是世家子弟。”
他说到这,低低笑了一声,略带嘲讽道,“这些受家族供养出来的药修,就算他们想交易,背后家族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司辰欢看他不似敷衍,握着剑柄的手一松:“那第二个方法呢?”
文京墨抬头直直看向他,不知是不是司辰欢的错觉,总觉得对方笑得不怀好意。
“这第二嘛,求人不如求己,森不如你专修药道,自己去参加比赛好了。”
“我?”司辰欢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文京墨却收敛了笑意,他那秀美的脸在严肃时,倒真有几分神医的气韵。
然后下一秒,他便掏出了一枚镌刻着繁复花纹的令牌。
“我这刚好有不记名的药师资格令牌,便宜卖你哟。”
……
药宗规定,只有持有药师资格令牌的人,才有资格报名大赛。
而这令牌,往往要去药宗设立的药师堂考取。
谁能想到有人以权谋私、公然售卖假证啊!
许是司辰欢的表情太过一言难尽,文京墨又主动推出附加服务,“不用担心,我看你颇有药道天赋,本药修决定亲自教你!束脩给你打五折。”
……
司辰欢最后还是没有买假证,文京墨倒是不死心:“相信我,本药师眼光毒辣,早就看出你有难得一见的药道天赋,不信的话,可以先跟着我炼药试试,免费的哟。”
司辰欢对他这明显的招摇撞骗嗤之以鼻,不过,飞舟上闲来无事,试试也无妨。
这天回屋时,已经是月上中天。
云栖鹤早就躺在自带的暄软床榻上,他的体温将床被内捂得温热一片。
房内没有点灯,借着从菱花窗格透入的清幽月光,带着点凉意的身体钻入被窝,床榻另一侧稍陷了下去。
司辰欢喟叹一声,感慨道:“难怪话本里的少爷都想要暖床丫头呢,可真舒服啊。”
云栖鹤鼻尖嗅到了一缕浅淡的药香,他微微侧过头,一双眼在昏暗中如清幽泉水,泛着点亮光:“你去哪了?”
司辰欢也侧过身,一手枕在脑下,又嫌手酸,于是一把扯过云栖鹤的手臂,毫不见外地躺了上去。
说来也是令人嫉妒,他竹马虽然没了灵力不能修炼,但手臂却还是覆着一层漂亮肌肉,靠着时格外有安全感。
司辰欢不耐地动了两下,翘起的乌黑长发拂过云栖鹤侧脖,惹得他一时僵住。
偏身上的人却还察觉不出,一直挪蹭,直到找好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方才停下来,将今天和文京墨的对话道出。
云栖鹤有些心不在焉,托着司辰欢脑袋的那只手臂,指尖在他看不到的床沿,忍耐一般微微蜷缩着。
直到听见文京墨说要教他炼丹时,云栖鹤才有了反应,“嗯?你答应了?”
“那怎么可能,他肯定是在骗我?”司辰欢先是否认,后又接着道,“不过你别说,炼丹好像也挺简单的,就是先挑选药草、然后炮制……我今天第一次炼丹就成功了!”
司辰欢忍不住伸手比划起来,昏暗中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兴奋说了半晌,末了,他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对云栖鹤道:“你说,难不成文京墨没有骗我?我果真是个炼丹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