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他可以拒绝眼前人,
可实际陈喣没法说出那个“不”字。
因为他喜欢这个“物品”,她只要稍稍示弱,他就能松手,松开那只死死扼制住自己的手。
“电脑在三楼。”
陈喣进了门,随手脱了外套丢给佣人,指了方向,才接起一直响的手机,转身朝窗外阳台走去。
逆着背影,陈喣瘦了些,黑领毛衣将刚成年的年轻身体包裹出腰线,他低声用流利的外文交流什么,压迫感很强。
姜雁朝阿姨点点头,顺着方向上了三楼。
大理石一尘不染的瓷砖将她的沾着泥的鞋衬得突兀,推门之前,姜雁停下。
缓缓松了口气。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多余装饰、摆件,像一个随时会离开的“客房”,除了整个房间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水味,再没有陈喣的痕迹。
桌上的电脑很轻薄,跟姜雁在城微机房有显示屏和主机,这块薄薄的一块安静躺在桌子上。
陈喣挂了电话,揉揉眉心。
靠着窗栏,从口袋抽了根烟摩挲着打火机,火光之间他松开,抽身将烟塞回烟盒。
迈开步子出阳台,朝楼上走,上了一阶随口道:“刘妈,做两碗鸡蛋面上楼。”
步子到了门口却沉住,陈喣推开门,台灯顺着光线落在少女柔软发顶,半垂而下的碎发遮住那双杏眸。
她鲜少有这样让他感到“老实”的时候。
陈喣想。
姜雁顺着声音看过来,测算的笔在白纸留下一条长线,空荡的房间,她望向陈喣的时候却不空荡,蜷缩捏着笔的指腹。
“没开电脑?”卸掉温柔的外皮,他挑眉。
声音淡淡。
姜雁抿了抿唇角,这次没再反着逆骨,多了点好脾气:“不会开。”
她瞥瞥桌上的电脑:“跟学校不一样。”即便说得冷淡,却无法掩藏她的陌生、不安。
陈喣走进,脚下却一滞。
视线从的姜雁身上朝下转移——冰凉的木地板,她踩着白色袜子……
门口侧边摆放整齐的帆布鞋。
“姜雁。”房间的寒意、空气的凝固让陈喣说出这两个字都带着干涩。
谁都可以,她偏偏不愿意是陈喣用这样的眼神看向她。这眼神太复杂,不是可怜?不是不屑?也不是震惊,而是一种的从内到外的“拆穿”。
姜雁自己都觉得可笑。
她处于两人关系“上位决定者”时,从不在乎她的形象、从不在乎两人之间的差距,因为她眼里只有“恨”,只有将陈喣狠狠打压的恨。
偏偏现在,因为赵绮丽的原因,她强撑着冷静,不脱掉鞋会留下佣人收拾房间的嘲讽、脱掉鞋子分明是正确的选择却因为陈喣的目光而迟疑。
“你家……”她率先开了口。
“连双拖鞋也没有吗?”
这话荒唐,却显得不合时宜。
陈喣没回答,径直走到她面前,俯身,掀开笔记本屏幕,屏幕的蓝光倒映着他那张没多余表情的侧脸。
“密码。”他说。
手顺着屏幕输入,指尖在键盘敲击出节奏:“我生日。”说罢侧目去看姜雁,陈喣那张脸仿佛更瘦了,少年的轮廓被什么东西磨得消散,下颌线的弧度像被刀片刮过,显出了成年男人的骨骼。
“记住了。”他敲开登入页面。
全程,陈喣不再看她的脚,也没再看她,只是沉默着点开几个页面,还有搜索了几个一中以往的考试的习题参考。
“好了。”他直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