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蛋糕的电话来了,人就在楼下,看着姜雁就是要躲的趋势,陈喣跟姜父说离开,姜父伸个脑袋说楼下口袋装了鞋,已经修好,直接提走就行。
“好,谢谢姜叔叔。”
那双鞋可有可无,修好了陈喣未必会穿,他下楼正撞上门口拿蛋糕的姜雁,这是他的预设。
“嗯,没错,姜民生。”少女站门口,斜斜开着的铁门刚好露出她的身影,西南的女孩都不高,姜雁生得中等偏上,一米六左右,往常梳起了两根麻花辫斜斜搭在肩上,今天头发倒是柔软垂过脊背,半遮纤弱的脖颈。
她提了蛋糕,扭头就看清靠着内门站着的陈喣,他卸掉了那张温意的皮子,肆无忌惮得释放着阴冷的玩味。
她站定,防备似的看着他。
杏眸里多了些疏远。
这疏远让陈喣表情变得更扭曲。
“姜叔叔生日……”他视线掠过蛋糕,却顺着望向了少女的脸庞,那脸上写了讨厌啊。
姜雁没理会,只抬起下颚将视线落到下角的袋子:“鞋修好了,10块,出门请带门,谢谢。”
她走得快,哒哒皮鞋踩过的楼梯,一下下咚咚戳到人心上,烦躁感一点点抓得他酸涩,疼痛,还是那种不适感,时隔许久再次袭来。
“雁娃,早上我买菜遇到你同学,啊个叫张光明勒,他说一哈来找你还东西哦。”姜父还在厨房忙活。
“好。”答了人,姜雁看着有点失落,蛋糕放好,倒了杯水推开房门单手将身后的门关上。
“咔嚓。”
老房子黄木门是圆把手转锁。
关好后,按上圆把手中间听见“腾”一声才算是锁上。
锁门声,顺着陈喣身上的淡淡的香水味闯了进来,姜雁捏着水杯,浑身僵硬。
“出去。”她瞪大双眼,瞳孔收拢。
她会害怕?
陈喣突然有些好笑。
“你这几天在躲我?姜雁。”他俯身,靠近一步,影子几乎能将少女笼罩,这缓解了一些他的烦躁,陈喣其实是有洁癖的,他不太喜欢自己的东西被沾染。
他“喜欢”的东西,
怎么会容许别人喜欢呢。
他靠近,气味越近,不同姜雁以往嗅到的劣质香水味,陈喣的味道独一无二,像青草混了一抹烈性的酒味。
他隐藏的内壳揭开一角,
被她私心窥见。
她扬起头:“你的轻视、你的高傲到了不友善的地步。”后退一步。
少女说话的时候眉头紧皱,继续说:“陈喣,你站的位置是鞋匠的房子,整幢房子都充斥着鞋油的油腻味,我躲着你,让你呼吸畅快点。”
陈喣低头,视线落在她缠着绑带的手,上面的血痕顺着弧度渗出:“呼吸不畅快,非常不畅快,已经被这些味道缠起来,浑身都黏腻,很困扰,怎么办?”
他的脸越近,温意英俊的脸就越清晰,浅棕瞳色阴鹜让她退无可退,不知道怎么办,想张口话却在喉间被他一个眼神吞回去。
“让我来梳理下……”
陈喣恢复往日的笑意,白衬衫最上那颗扣钮被解开,露出些许淤青。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微微歪头。
想起似的回忆:“从你把表给我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