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士兵,检查路引十分仔细,翻着眼睛,打量云芹桂娥三人。
不一会儿,他把路引还回去,说:“可以,进去吧。”
陆挚:“多谢。”
几人走了许久,穿过一整个城门。
刚进城中,是一条干净的石板路,士兵赶人,不让人在此地休整。
行会车队继续走,马车拖着行囊,到了定好的客栈前,大家各有去处,就此分离。
陆挚在这客栈租了两间下房。
说是“下房”,云芹倒觉得不错。
房间在二楼,她推开窗户,四周许多楼宇,挂上一盏盏红灯笼,金黄的穗子,随风轻摇。
路边,小摊在支灯摊,轿夫抬轿,男人牵马,妇人提着香烛小灯,小孩穿新衣,手上拿糖人玩耍……
她慢慢呼出一口气,这里就是盛京。
陆挚不是第一次上京,知道去哪找牙保,看屋子要跑一日,走之前,他叫云芹好好歇息,也好好洗漱一下。
路上几个月,他们都没洗过澡,还好是冬日,不怕味道大。
云芹同小二要了热水。
光叫一次水就要二十文,还不算小二送来的十文工费,住这两间,一天也要三百文……
“长安居不易”,处处花钱。
因热水很贵,云芹泡到指腹皱了,才舍得出来。
另一边,何桂娥和何玉娘也洗漱好,三人在客栈买了一盅莲子汤,就着路上没吃完的干粮,解决一顿。
长途跋涉的疲惫,反扑到身上,三人呵欠连天。
何桂娥带何玉娘睡觉,云芹嘱咐她锁好门,何桂娥道:“好,婶娘也是。”
客栈的门是从里面锁的,云芹本想等等陆挚,却实在忍不住。
一躺在床上,她沉入黑甜的梦乡。
这一睡,她仿佛没了知觉,直到街边传来吆喝声,客栈里饭菜香,也如钩子钓着人。
云芹睁眼,看陌生的房间,不知身在何方。
想到陆挚,她忽的反应过来,立时爬起来,开门。
天已经暗了,客栈下房一间挨着一间,根本没什么光。
没地方可以坐,陆挚便抱着胳膊,倚在墙上,闭眼小憩。
听到开门声,他睁眼,因疲倦,眼睑微微压着,双眸比平日看着,更温和缱绻。
他道:“你起了。”
云芹愧疚,小声说:“我没听到你拍门,你也可以说那句的……”
那句就是“馒头都被谷子吃完了”,这样她自然就醒了。
陆挚本不想说的,却也不愿她歉然,还是说了:“我看门锁了,知你在睡觉,就没拍门。”
更别说用那句话叫她了。
云芹一时好笑,这秀才,非要在外面站着睡觉。
方才眯了会儿,陆挚精神头尚可,他从客栈买了八个馒头、一碟豆芽拌肉酱、一大碗豆腐汤。
没一会儿,何桂娥叫了何玉娘起床,四人就用肉酱抹馒头,简单又吃了一餐。
饭后,陆挚没再在客栈叫热水,只用凉水擦身。
他一边擦着,说:“我找了一处房子,明天我们都去看看。”
云芹在厚重的行囊里,给他挖等等要换的衣裳。
闻言,她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