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没人被淘汰,她就得再起来工作。
但她的能力就是淘汰,她会做梦把自己再淘汰一遍。
她乏善可陈的人生就像一个噩梦,一点也不安稳。
阿芙乐尔立刻反应:“她这是要重新回到一阶段了!尔伏,快用招魂术!一定要把她斩杀在这!”
尔伏点头:“需要两个介质,一个是沟通的灵体,一个是承载的媒介。”
苇定身上的血,碎裂的肌肉都慢慢复原,灰白的脑浆浸透了她的领子,分不出到底是久久未洗的污渍还是血污。
“灵体和介质是什么。”甘融问。
通过她们几人的解释甘融又明白了,介质是机械的显示器,灵体是活着的接收器,阿芙乐尔听了她的比喻又被深深折服。
甘融说:“不是有手机吗,对你们来说古老了点,但也够当介质。至于灵体,眼睛算不算?”
她伸手把自己的眼珠挖了出来。
幸子:……
尔伏:……
文舒:……
阿芙乐尔:“瞎的人应该是我……?”
甘融微微一笑,掌心中漂亮的眼珠如宝石切面般耀眼锋利,像五彩斑斓的玻璃弹珠。
她是NPC这句话已经说腻了。
眼睛对她来说就是活着的接收器,瞳孔是摄像头,直接连接CPU处理信息。
尔伏伸手接过她的眼睛,问她痛吗?
甘融摇摇头。
阿芙乐尔露出不忍的表情,她扭过头去,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悲惨的过去。
手机小小的屏幕,像选拔舞台一样徐徐敞开幕布。
——苇定意识到这一辈子,只是得到了一个膨胀的巨大幻想。
洗衣房阿姨带家属来看病想插队,苇定没有权力没给她插;送洗日她给苇定穿小鞋,哪里都收,就不收苇定的衣服。
可是医院最底层的苇定连给家人插队的资格都没有。
好累,好笨,好孤独。
别人说出什么巧妙的答案,她只会因为听不懂而呆若木鸡。
压力好大,苇定熬夜看书,掉发到斑秃。
她已经做得够好了,她也是人啊。
家里人问她为什么自己找工作,现在找关系去做了就要好好干。
病人说医生你懂吗,这么年轻会不会看不好病,口罩摘下来看看脸,美女你说得不对网上说这药可以停。
护士长指着她的头发:“你看你头发,长不长短不短的,我们科室新来的实习生都不像你这样,要按章程来。”
又被病人骂,又被家人骂,又被护士长骂,医院领导认为小医生医术不过关,三天考一次试,不达标就扣钱,一次三百,三千扣到月末只剩九百,理发店给她剪头,信誓旦旦说绝对符合医院标准,我们是老字号,让你看上去更自信,又花了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