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烛颇为满意,站在房前,道:“姐姐,可还喜欢?”
风铃叮当。谢观止用力点点头,心里热乎乎的,道:“满意,太满意了…这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不对,比我想象中的还好看。”
“姐姐喜欢,我就也喜欢。”唐夜烛被夸得眼睛眯眯,抬手示意医馆匾额,道,“请吧。”
谢观止毫不犹豫地提笔挥墨,笔走龙蛇,力透纸背,无比豪横!
唰,白纸一扬,迎风飘荡三个字:谢去病。
大胆,张扬,甚至略显精神不正常的名字,深深地盖在这栋典雅小楼的脑门儿上。
工人们纷纷看得瞠目结舌,却又彼此推搡着,小声道:“走吧走吧,唐少主的人,可是咱们能议论的?”
此迹高高悬挂,唐夜烛摸着下巴,来回踱步细细看了半天,思忖道:“怪异,怪异。”
谢观止:“嗯?”
唐夜烛:“我自幼也算是略懂笔墨纸砚,姐姐这笔法,还是活了这么久头一次见……”
“噗。”谢观止心想那可不么,这叫高考应试体…连忙把他拉过来,道,“别看了别看了!走,我们去买东西!”
梨花畔的商街张灯结彩,叫卖声不断。
两侧热闹的铺子幡旗随风猎猎,酒肆茶坊欢声笑语,梯笼里的糯米糕点味扑面而来。
医馆已经装修完善,唐夜烛基本都做得尽善尽美,但像日常用品,还有医疗用具等等,都还是谢观止自己来买更妥当。
“糖葫芦儿——冰糖葫芦儿喂——”老翁挑着担子,朝路过的谢观止招手,“好吃不贵嘞——姑娘来一串儿不?”
“啊,”谢观止摆摆手,道,“我就算了,不太爱吃甜的……”
话音未落,她扭头看了看唐夜烛,后者正抱着胳膊百无聊赖地打哈欠。于是话锋一转,道:“老爷子,给我来一串,哎哎,不要山楂的,太酸了,有没有心儿也是甜的?”
片刻后,她收获了一个跟在后头专心舔草莓糖葫芦的狐狸。
唐夜烛舔得慢条斯理,舌头刚顺着草莓舔过一圈,就猛地露出犬牙,咔嚓一下全部咬碎,草莓汁水在嘴里红通通的,有点吓人又有点搞笑。
谢观止忍俊不禁,道:“好吃?”
唐夜烛点点头,虽然在外面他会藏起耳朵尾巴,但这幅模样,谢观止知道他的毛茸茸尾巴绝对在甩来甩去。
一路上,两人光顾了几家药草房,另外也给医馆添置几件别致秀丽的花瓶。
正满载而归,打算去寻巷子里的花娘问问今日可有什么新采的鲜花。
没走几步,巷子竟水泄不通,热闹非凡的看客里里外外堵在中央,吵得厉害。
“呸,呸,什么事放这么大的鞭炮,”谢观止挥散烟雾,险些被呛出眼泪来。
唐夜烛个子高挑,护着谢观止硬是从外挤到里,一直到了最前排。
这回,两人才顿时看清楚,原来是新的镖局开业冲喜,大张旗鼓地设了张擂台。
这擂台只有一个宝贝,梨花畔的游客经常都是初入百宝会的买家,眼比刀子还尖,能让看客们如此狂热的——
原是一套来自波斯的家具,雍容华贵,色彩艳丽,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谢观止对这倒不感兴趣,摆摆手就打算走,道:“没趣,我们走吧。夜烛?”
站在她前面的唐夜烛一动不动,饶有兴致道:“姐姐,你看那边。”
擂台战激烈无比,方才击败对手的大哥猛抹把汗,酣畅道:“还有谁!”
四下环顾,无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