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龙蛋”仿佛一只被激怒的凶兽,在他腹内横冲直撞,磅礴的力量不受控制地肆虐,几乎要将他的妖躯从内部撕裂!
金光透过单薄的衣料,清晰地勾勒出一个剧烈搏动的蛋形轮廓,甚至能看到蛋壳表面流转的、古老神秘的符文虚影!
姬圆瞳孔骤缩。她清晰地感受到那“龙蛋”散发出的、足以毁灭整个村落的恐怖力量波动!
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地,她一步上前,双手猛地按在了子墨那如同沸腾熔炉般的腹部!
“呃——!”子墨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当姬圆微凉的手掌贴上那灼热滚烫、剧烈搏动的孕肚时,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弥漫开来。
玉玺的吸力再次疯狂运转!但这一次,并非仅仅是吞噬龙气,更像是一种……疏导与安抚!
汹涌狂暴、几欲破体而出的力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梳理、引导,沿着某种玄奥的轨迹缓缓流淌,重新归于那枚躁动不安的“龙蛋”之内。
狂暴的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敛、平息,蛋壳表面闪烁的符文也渐渐隐去。
紧绷欲裂的腹部缓缓松弛下来,只剩下微微的搏动和子墨粗重痛苦的喘息。
劫后余生。
子墨瘫软在草席上,墨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腹内残余的钝痛。
他看向姬圆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屈辱、惊骇、后怕、愤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埋于灵魂深处的、对这份“安抚之力”的依赖与……恐惧。
杀意,在这绝对的力量压制和生理依赖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姬圆缓缓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灼热的触感和狂暴力量的余韵。
她看着子墨狼狈虚弱的模样,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冰冷的警惕和更深的疑惑。
玉玺在她怀中安静下来,却传递出一丝餍足与奇异的……亲近感?仿佛那“龙蛋”的力量,对它而言是绝佳的补品。
“看来,”姬圆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丝探究的冷意,“您这‘龙蛋’,似乎……认得我?”她意有所指地看向他依旧隆起的腹部。
子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所有的情绪都被强行冰封。
他没有回答姬圆的问题,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天道眷顾……本源气运相吸……能安抚这由天道气运催生的‘龙蛋’……】
【她……难道与那该死的‘江山社稷图’本源一体?是……天道的化身?还是……窃取了天道权柄的窃贼?!】
【必须弄清楚!否则……本座危矣!】
姬圆清晰地捕捉到了他心绪中那浓烈的猜疑和忌惮。
“天道”?“本源一体”?这些词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玉玺是前朝传国之物,与这“江山社稷图”秘境究竟有何关联?
破屋内的气氛再次凝固,比之前更加沉重而诡异。
信任的沟壑不仅没有填平,反而因真相的揭露和力量的纠葛,变得更深、更险。
就在这时——
砰!砰!砰!
沉重的、带着水汽的拍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紧接着,河神澜澈那带着三分慵懒七分戏谑的嗓音穿透了薄薄的门板:
“吉时将近,‘灵气婚宴’……不知进度如何了?”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明日日落之前,本神可是要来……验货的哦。”
姬圆的目光扫过子墨苍白汗湿的脸,落在他依旧隆起的、孕育着未知与危险的腹部,最后定格在那扇被拍响的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