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犹豫了一下,馥渠姑娘极少见外来的客人,但是既然今日馥渠姑娘主动送出了这盏灯……
“寒小姐稍等片刻,我先去问一下馥渠姑娘。”
二位侍女都走了之后,十九开口:“今日再去刺杀?”
寒榴摇头,仔细端详这一盏灯:“今天先不急,去看看馥渠到底要做什么。”
门被敲响,侍女的声音响起:“寒小姐,馥渠姑娘请您喝茶。”
寒榴和十九被带到了九楼的一个房间里。
香炉中袅袅升起淡色的白烟,金丝楠木的案桌,蜀锦的帘子,摆了几盆名贵的兰花,每一处都考究至极,精致而不繁复。
一个碧色衣裙的女子正坐在梳妆镜前,鬓若云,面若桃花,纤纤玉指挑选着耳环,旁边四个侍女低着头服侍她。
这边非常安静,侍女的呼吸声都微不可闻,只有馥渠发上的钗环碰撞的声音。
十九的目光被桌的一盏金丝鸟笼吸引了,里面有一只小小的画眉鸟。
馥渠没挑到满意的耳环,轻轻挥了挥手:“都下去吧,我与二位客人有话要说。”
侍女们低着头,依着顺序出去了,最后一个侍女关上了门。
“寒小姐,请坐。”馥渠转过头来,看向他们这边,温柔地绽开笑意。
寒榴依言坐下:“馥渠姑娘送的灯很漂亮。”
“寒小姐喜欢吗?”馥渠给寒榴倒了一杯茶,温声细语。
“多谢馥渠姑娘,我很喜欢。”寒榴微微一笑。
“喜欢就好,这一盏灯叫‘燕衔春’,是今年开春的第一盏射礼花灯。”
十九眼神微凝。
如果他没记错,这个任务的发布人,落款名就是“燕衔春”。
馥渠倒了第二杯茶,推向十九:“这位公子,您也喝吧。”
十九看向寒榴,寒榴点头:“还不快谢过馥渠姑娘。”
馥渠摆了摆手:“无妨,喝吧。”
“燕衔春,真是个好名字,听侍女说,这一盏灯是馥渠姑娘亲手拿下的?”寒榴语气带着一些惊讶和试探。
馥渠点头:“凑巧那一日没几个人参加射礼,彩头就被我拿了。”
“想不到馥渠姑娘不仅琴舞双绝,还善射礼。”
“寒小姐说笑了,你前日的表演,我可看得清清楚楚。”馥渠伸手逗着金丝笼中的画眉。
寒榴似在开玩笑:“馥渠姑娘若是不嫌弃,明日的射礼花灯我替您提前定下,如何?”
馥渠摇摇头:“明日的射礼花灯不好看,是一朵莲花,花瓣四分五裂的,瓣瓣散开,花蕊也极易脱落。”
脱落的花蕊,四分五裂的花瓣……
寒榴眸光微沉,手上的茶杯中微微起了些水纹。
她面不改色道:“九重楼的花灯,再如何也是有许多人追着求吧?”
“是啊,不过明日的灯真的不好看。”馥渠把金丝笼打开,引着画眉出来,“我不喜欢,寒小姐也未必喜欢。”
十九敏锐地察觉到寒榴和馥渠似乎都话里有话,却猜不透这话里究竟还藏了些什么。
“要我说,这灯还不如做成烟花,在火星子里漂亮一回。”馥渠说话间,小画眉跃上她的指尖,歪着脑袋打量寒榴和十九。
寒榴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我听侍女说,馥渠姑娘今夜的表演推迟到了明天,在表演完后,会有一场烟花秀?”
“嗯,七楼看烟花最漂亮了。”
寒榴拇指轻轻抚过杯口,眸子中带着笑意:“不知道穆蓝城夜晚的烟花秀是什么样的。之前我在穆蓝城的一家客栈里住,稍微偏了点儿,路上看那夜色清冷得很,黑漆漆的。”
“夜深了尽量不要在街上走,很危险。穆蓝城里有各种各样的人,里面坏人比好人要多一些。”馥渠拿了一个簪子慢慢逗着小画眉,这只画眉似乎非常喜欢簪子上的珍珠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