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滚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嘶吼,不远处的夏长情看了不忍地偏过头,眼角流下泪。
魏轻云扣住了她的双手,抿唇沉声道:“这是她应得的惩罚,你帮她做了这么多事,死后也少不了这些。”
夏长情低头:“我知道。”
魏轻云恨铁不成钢地给了她一脚,夏长情膝盖一弯差点跪下了。
“你知道,你知道!”
黑无常捏着勾魂锁笑了桑景:“这么着急成绩啊。”
她抬了抬下巴对那边的恶鬼:“事儿还没完呢,处理好了回香火店,自然就知道了。”
桑景看向恶鬼,眼里有疑惑:“这只,黑姐白姐不一起带下去吗?”
这只鬼身上还有未消的戾气,留在上面多危险。
黑无常对她挑了一下眉,扯了扯勾魂锁转身走进鬼门。
黑白无常离开后,北山才敢跑过来:“走,走了?那这个呢?”
她伸手指着阵中血红的恶鬼。
桑景感觉有些猫腻,她走到阵边,看到了恶鬼身上缠的傀线,成百上千,但都是断裂了,丝丝缕缕地缠在她的身上,只有深深扎在心口的那一根傀线还是完好的。
这并不是顾长宁的鬼,这些傀线都是顾长宁想要控制她才缠在她身上的。
看来失败了很多次。
“桑景,她怎么办?”北山又问了一句。
这句话传到恶鬼耳朵里,她甩了甩头,眼睛眨动,嘴唇轻微地动了两下。
这下周围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生怕恶鬼忽然暴走。
北山离得远没看清,问桑景:“她说什么?”
桑景愣愣地看着恶鬼的脸。
这只鬼刚刚叫了她的名字。
她说:“小景……”
桑景呼吸放轻,犹豫地开口:“岁姐……?”
这次恶鬼反应更大了,她痛苦地哭出声,手臂双腿上金色的术法链条根根绷断,却又不敢太用力,挣脱开的一只手小心地捂着心口,护住了那根纤细的傀线。
她还是没有恢复自己的意识,只是习惯本能地护着那根线,怕它断怕它消失。
阴气被抽离,那些不属于她的恨怨痴念不再影响她,那些戾气也不再躁动,她挣脱了手脚的束缚,没有迈出法阵,只是蹲下来以一种自保的姿态抱住了自己的双腿。
桑景眼眶有些热,她走进了两步,恶鬼抬头瞪着她,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冷,眼底尽是杀意。
“桑景……”北山心都要跳出来。
又听到这个名字,恶鬼看着桑景眼神茫然了一瞬。
桑景没再往前走,她半蹲下来,拿出了那本日记还有那半张阵图。
“你看看这个。”
两样东西递到恶鬼面前,她抬手就要毁去,可看到熟悉的字熟悉的本子,凶狠的动作生生停住,青黑的手从戾气中伸出来,然后迅速把日记和阵图抢了过去。
日记被翻开,一页一页快速地翻看。
受情绪影响,戾气开始翻涌,四周的阵符泛着金光,似在发出警告。
血红的戾气中滚落一行鬼气。
“桑……桑辞新,你在哪儿?”
低声呜咽传开,围着的众人面面相觑。
这只戾气缠身的恶鬼在哭泣。
她认得笔迹认得桑辞新,她有一些意识了,这只鬼就是岁姐,是妈妈的岁姐。
桑景声音有些抖:“你想见她吗?我可以带你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