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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这恐怕不太妥当。”竹屋内，医女手中撸着只小猫，微皱着眉，语气十分真诚。

见到医女不愿出诊，顾安忙道：“闻大夫，这些日子鹿公子的身体一直是您亲自调理的。除了您，我家姑娘也不再信任其他人了。若是因为诊金的问题，您放心，我们必不会亏待您。”

医女闻言客套地摆了摆手：“小医倒不是为了诊金。”

“闻大夫说得是，”顾安陪笑道，“闻大夫妙手仁心，岂会为金银俗物折腰。这诊金是我家姑娘的心意，还望您千万不要推辞。”

顾安说着，便将银两往医女手中塞。

她原本以为医女会像上次那般稍作推脱就收下银两，谁想推来推去，银子还在顾安手里。

“闻大夫”顾安心里莫名发慌，顺带着声音也抖了起来，“小鹿公子的命可是您一碗一碗药救回来的，如今若是撒手不管了，您可让我们如何是好啊。”

医女不为所动，摇头叹气：“当真是有难处。”

“闻大夫若有什么难处，不妨说说。”顾卿昭也开了口。

医女见状，这才为难地开口：“鹿公子的身子本就弱，之前捡回一条命当真是不易。如今听二位大人所讲，自他从我这里离开这半月，莫说继续调养，就连三餐都不愿进了。这人若是不想活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二位与其在小医这里耽搁着，不如回去问问鹿公子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能帮他达成一二，也是功德一件。”

医女这话说得十分真诚，真诚到顾卿昭与顾安听完之后脸色全都变了。

顾卿昭尚且还能不动声色，顾安可是吓得魂都要飞了。

“闻大夫的意思，鹿公子这是要活不成了？”顾安白着脸问。

医女没正面答话，只含蓄地说：“之前鹿公子在敝处的时候似乎挺喜欢看书，二位大人不妨问问他还有什么想看的。毕竟，看一本少一本了。”

医女说到此处，看了眼外边的天色：“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二位大人——”

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人影一闪，顾安“扑通”跪在了她面前。

医女惊得后退一步：“大人您这是”

“顾大夫，小的求您，您救救鹿公子吧，他可不能死啊！”顾安膝行两步，紧紧抱住医女大腿，如何也不松开。

“这可使不得，”医女身子微倾，想要抽身。

奈何顾安抱得太紧，几次都没抽动。

顾安如今满脑子都是她家姑娘若是摊上人命该怎么办，哪里还顾及得上自己的脸面

：“闻大夫若是不答应救人，我就不起来。”

医女大概也是没了办法，只能敷衍着说道：“那小医去瞧一瞧鹿公子，大人先放开我罢。”

有了医女这句话，顾安才终于松了胳膊。

医女收拾药匣子的功夫，顾卿昭和顾安就在门口等着。

虽说顾安一口一个“不急”，可视线却一直死死盯着房门一刻也没离开。

竹屋内光线昏暗，外面的人只能隐约看到屋内医女来去的身影。

如今屋子里只剩下闻夙自己，刚刚焦急为难的神色早已在女子脸上找不到分毫。

她收拾好药匣，回头看到小猫正伸着前爪，好奇地挠着顾安悄悄留下的银子。

银子如同虫儿一般，被小猫扒拉得四处滚。

闻夙伸出手指轻轻拨了拨小猫的头，垂眸低声道：“别玩这个，脏。”

顾安已经等得望眼欲穿，才终于看到医女背着药匣出来，怀里还塞了那只小猫。

临上车之前，医女似乎是有所顾虑，又再确认道：“二位大人，咱们可事先说好了。小医今日只是过去看看，若没法治好鹿公子的病，你们可得放我回来。小医明日还要去药铺送药，千万耽搁不得。”

“闻大夫放心便是，放心便是。”顾安说着，胳膊一用力，就将医女拉上了车。

马车一路跑得飞快，就好像生怕医女反悔似的。待马车到了城郊的院子，日头已经偏西了。

顾安将医女引进院子，又吩咐张氏今晚多做些饭菜招待客人。

张氏平日在饮食上揩了不少油水，厨房里的食材早被他揩了个七七八八。他如今被弄得措手不及，又不敢声张，只得咬咬牙带着小根去附近的庄子上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弄点什么回来。

顾安亲眼看着医女敲了屋门，又看到屋门开了道缝，这才放下心来，急急忙忙往马车上跑。

车夫见状，有些莫名：“待会儿不是要送闻大夫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