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杯。"她伸出手指对酒保比划,声音软软的。
纪赫松坐在一旁看着她,眼睛不复方才的迷离。
暗处,周嘉皓单手插兜,望着不远处的两人,说:“让纪赫松又说了点引她难过的话,她心事不少,喝多了。”
“嗯,可以喊商聿行过来了?”宋正阳看着舒以宁那副醉得不清醒的愁闷样子,心里头有点不好受,又不想别开眼去不多看。
长痛不如短痛。
这个道理,他得比她明白。
“用她手机发过消息了。”周嘉皓朝台上的驻唱女歌手点了点头,“驻唱歌手是我的人,你一会儿看着吧。这回商聿行要再忍得下去,我敬他是条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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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灯光调得很暗,各色酒瓶折射着朦胧的光,在微醺的空气中轻轻摇曳。舞台中央的追光灯落在驻唱女歌手的身上,扎实的胸腔共鸣推着醇厚似酒的嗓音一声一声吟唱。
客人来往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舒以宁的神色隐在晦明晦暗的灯影中,看不分明。
她在摸那个男人的脸。
商聿行心口一堵,心跳都停了半拍。
他快步上前,扼住她伸出去的那只手往怀里一拽,另一只手条件反射般推向那男人。
果然,是那个年轻漂亮的男孩。
商聿行将他推到地上,睇了一眼,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一个醉鬼,另一个也是醉鬼。
商聿行的脸冷得犹如积年冰峰,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近乎实质的寒意令并不清醒的舒以宁都不由颤了颤。
她被他拽进怀里,在酒精的麻痹下,整个人脑袋都是一片混沌。
但她还是抬起了眼,望着他棱角分明的冷峻下颚线,作死般呢喃:
“商聿行,你爱我吗?”
“你爱我爱到什么都愿意给我吗?”
商聿行垂眸看着她轻轻颤动的眼睫毛,喉结轻滚,嗓音中隐含两分怒意:“给你,你倒是说说,要我给你什么?”
舒以宁抿起唇角,露出一个要哭的表情,很是委屈的模样:“你爱我,那你能不能……给我自由?”
不要婚姻,永远都不要。
“啪”一声,商聿行仿佛听见了自己身体里哪个部位破碎的声音。
台上的驻唱女歌手用细腻婉转的嗓音唱着富有叙事感的歌曲:“爱情是流动的,不由人的,何必激动着要理由……”
是啊,她的爱情,是流动的。
只是短暂地在他这儿停留了一段时间。
爱过以后,就要流向下一个地方了。
这就是舒以宁。
这就是原原本本的舒以宁。
说她负心也好,说她薄情也好,说她狗改不了吃屎也好。
这就是舒以宁。
没有人可以成为她人生中的例外。
商聿行感到一阵悲凉。
时至今日,他才终于看清了。
他的梦终于醒了。
“我把真心捧出来,不是给你践踏的。”商聿行眸色微暗,大掌掐住她的腮帮子,几乎是嘶吼出来:“舒以宁,谁给你的胆子来玩弄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