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表明自己的爱意,想要让对方在咽气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从而选择他这个“正确”的选项。
被他看着的池妤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往日的温热和笑意,只有浓浓的,不加掩饰的厌恶。
抱着池妤的苗漓感受到怀里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沉,池妤也在说完无声的那句话后彻底没了动静。
“恶心……”
苗漓声音干涩地重复着池妤的话,冷厉的目光直直看向那人,再次开口,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她说,你他爹的真恶心!”
这句话像是抽干了苗漓的力气般,无力地窝在池妤冰冷的脖颈上痛苦抽泣。
警局的休息室里,几人似乎还没从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来,空气中充满了沉默,更是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锈味,让人清清楚楚的知道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苗漓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不属于自己的鲜血,血液已经凝固,带着令人不适的粘腻,可她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
江楠和祂纳斯坐在角落里,冷静的模样不知在盘算什么。
门被推开,一个警察走了进来,贴心地把温度适宜的水退地到了对方面前。
苗漓捧着水杯,冰凉的手感受着水杯上的温度,仿佛找到了一丝慰藉。
警察看着她的样子,有些不忍,真真斟酌了许久,但还是只能带着歉意的实话实说。
“很抱歉……”
苗漓并没有停听着对方把话说完,光听到开头,她便好像已经猜到了结尾,这让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握着水杯的手颤抖,险些抓不住水杯。
然而,苗漓打断了警察的话,只是在接下来后进行自言自语像是下安慰着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的……”
说着,苗漓的脑海中再一次闪过舞台上的场面,耀眼的太阳被拉下泥潭,坠入深渊。
她最是清楚,那样的出血亮,神仙也难以救回来。
很快,苗漓便起身,勉强冷静开口安慰着池妤的父母。
“你是个好孩子,只是我们小妤……”池妤的母亲抽抽噎噎地开口,却始终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苗漓给他们递过去了纸巾,而后攥成拳的手不断收紧,仅靠着那丝刺痛让自己保持理智。
“他必须付出代价!”苗漓的声音冰冷,带着汹涌的杀意。
进来安抚的警察听到后,带上了几分无奈,给苗漓递过去了一份病例,开口。
“我们恐怕很难对他依法处置。”
“为什么?”
苗漓狠狠皱起眉头,接过那份病例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耳畔边的耳鸣似无处不在般不知从哪里传来,无力狼狈地跌坐在椅子上。
“因为他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警察开口。
知道女儿的公道难以被讨回,池妤的父母相拥着,哭的撕心裂肺。
苗漓的手攥紧了那份病例,没有翻看看上一眼。
“难道精神病杀人就不该死吗?!他不是人,池妤也不是人吗?!他杀的是我的爱人!他凭什么不该死?!难道我的爱人就该死吗?!”
苗漓声嘶力竭地质问,让面前的警察有些为难。
“抱歉,我们只能把他送去精神病院。”
苗漓神色悲戚,颓然地坐着,思绪早已飘远,悔恨的情绪漫上眼底,让人不忍。
她才知道,精神病的世界杀人不犯法,几张纸就可以成为他们脱罪的证据。
哪怕被所有人目睹杀人的全过程,他也依旧可以得意的从这里走出去。
这一切都像是……
一场不公平的戏剧……
思至此,她的咽喉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扼住,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让她难受的难以呼吸。
警局外,突然黑云笼罩,乌压压像是在哀悼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