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明明已经到了。”她蹙眉想着。
“我要被晒干了。”白荼把脸埋在她的背上。
“海里都是水你可以喝,哎,”戴月感觉缠在自己身上的荆棘越来越紧,“您别急您别急……”
她把海图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右下角有一行奇怪的文字。
戴月下意识觉得,这不会是灵族语吧?
她把图纸举高,让背上的白荼能看见,“白小师姐,这是什么意思?”
白荼扫了一眼,恹恹地说:“打开门需要后裔的血。”
白荼把荆棘掰开一个小口,浓绿的汁液滴到海里。
无事发生。
戴月拿出腰间的匕首,划开手腕,殷红的血缓缓坠落。
她有些期待,或许能在这里揭开“戴月”的真实身份。她的上辈子活得混沌懵懂,从出生起就是身有残缺的孩子。
她没有左臂,小时候维持平衡都很艰难……上辈子她曾猜测这就是她被生父母遗弃的原因。
如果不是因为体质特殊被妖皇夫妇选中,她或许会在当初的饥荒里被人活啃了去。
她也就因此断了对生父母的念想。
这辈子又回想起了自己异界游魂的真实身份,仅仅保护自己和明霓夜就已经殚精竭虑了,更是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世。
那么她会是洛枫铃的后人吗?
海面很平静。
看来她也不是。
戴月深吸口气,她确实有些沮丧。
得不到这个完整的心法固然很可惜,但她不会被这个挫折打倒。
真的不会吗?
她为什么非要去争这个第一?
为了那把剑?
为了归一门的荣耀?
为什么这些东西都要压在她的身上呢?从恢复意识开始,她走得每一步都在挑战一些根本不可能战胜的东西。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有力量能主宰一切,输了就死了。
她也会累的。
为什么非要活得像个主角?
她明明只是个炮灰,她本该一开始就退场……想要拯救一切,可是,她有那么大的能力吗?
戴月每当难过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姜濯筠。仿佛这样会让她的心里好受一点。
那月白色的袍角就像撕裂黑夜的光辉,在她上辈子初遇她的时候,就在她的心底打上了极其深刻的烙印。
她温暖的手拂落了她头上的霜雪,对她说了一句,“小心着凉啊。”
这辈子,当她终于有本事堂堂正正地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
当时她就心动了。
就是这一点不可告人的心动,支撑自己走到现在。
舍不得对方有闪失,想为她实现她想要的。
戴月站在剑上,心绪缓慢平复下来。
一只纸鹤向她飞来,外观上看是天道宫的,戴月颤抖着接下,脸上漾起笑来。
纸鹤缓缓打开,变成喜庆的红色,烫金的“囍”字格外惹眼。
她的原本勾起的唇角,竭尽全力才能维持住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