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埃文的手开始拨弄起微微隆起的小山丘。
“埃文!”伊桑立刻按住了他的手。
埃文抬起和他对视,眼神清亮而充满关心。“你需要更多的催产素,这有助于减轻你的疼痛和压力。”
“可……”伊桑闭上了嘴。埃文的手被他的T恤盖住,只要他不去看……
伊桑精悍而流畅的肌肉线条正在逐渐消失,他开始消瘦,但胸膛和腹部却开始日益隆起。此刻,他曾经坚实的胸肌柔软且丰腴,在埃文的触碰下,轻微地颤动着。
这是治疗,只是治疗。伊桑撇过头,冷漠地断开了和埃文的对视。
等到埃文的手再度换了地方,伊桑没有出声阻止。
毕竟这只是治疗。
使用凯泽的影像和声音又与使用凯泽的克隆体有什么本质不同?
没有。
所以伊桑看着埃文跪在地上,低下头,靠近他。
他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被制造的,伊桑冷静地想。在让埃文变回智能助手安卡之前,我会删掉这段数据的。
那我可以吻他吗?既然都会被删掉的话。
伊桑摇了摇头。
埃文的举动带来了陌生的、令人羞耻的感受。快感是陌生的,也是可耻的。它像温暖的毒药,从被抚慰的地方开始,麻痹了他的警惕,瓦解了他的愤怒,让他短暂地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又为何在此。
伊桑感觉自己漂浮在被夏日阳光照射过后温暖的溪流当中,他就这样顺流而下。
在几个瞬间,伊桑有些疑惑,埃文是无知且茫然的,他从哪里……下一个瞬间,他就喘息着抓住了埃文的手臂,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就在伊桑快要被这种纯粹的感受淹没时,埃文停下了动作,站了起来,把伊桑轻轻推到在了那张窄窄的病床上。
伊桑还没回过神来,他就感觉到埃文的另一只手,目标明确地伸到了他的身后。
“不行!”
这一次,伊桑的反应激烈如触电,他猛地抓住埃文的手腕。他睁开那双苔绿色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属于凯泽的脸,胃里泛起一阵生理性的厌恶。
埃文的手顺从地停下,甚至没有试图挣脱。
“伊桑,放轻松。不要恐惧。”埃文语气平静,“如果你感到不适,这段记忆可以被格式化。它不会成为我的记忆数据,也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你可以将我的这段记忆删除,当做从未发生。”
埃文像一个魔鬼,讲出了伊桑的心声。没有后果,没有记忆,没有审判。他可以放纵自己所有的不堪,然后让这一切,连同这个见证者一起,被彻底清除。
伊桑和埃文对视着,埃文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
于是,他缓缓松开了手,用手臂遮住了眼睛,感受着埃文的手指笨拙的探索。
但他很快就受不了了。他受不了这种被动地、被那具属于凯泽的身体笨拙侍奉的感觉。这让他感觉自己又变回了那个被审视、被引诱的、无力反抗的囚徒。
他感觉自己在海水中挣扎想要浮起,但被什么抓住了脚踝。
伊桑猛地撤开手臂,一双因缺氧和屈辱而泛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天花板。下一秒,他撑起身体,在一阵天旋地转中,毫不犹豫地翻身,然后跨坐了上去。
掌控权回到自己手中的感觉,让他稍微好受了一点。
但那张脸……他还是无法面对。
伊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几乎是出于本能,一把抓过之前被他脱掉的廉价T恤,粗暴地、不容分说地盖在了埃文的脸上。
世界清静了。
没有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只剩下一具温热的、强壮的、完全属于他的、匿名的身体。
他扶着埃文宽阔的肩膀,慢慢地将自己沉了下去。Omega的本能和埃文的摸索让他身体早已准备妥当,他轻易就接纳了对方。
他开始以一种生疏的、几乎是自我惩罚般的节奏,缓缓地起落。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带着青苔湿气的Omega信息素在空气中爆裂开来。
但这还不够。
一种无法言说的空虚感攫住了他。他俯下身,将脸埋在那件盖着埃文脸的T恤上,隔着一层薄薄的棉布,去寻找那双嘴唇。
织物的粗糙磨着他的唇,他能闻到一股属于织物纤维的、干净而陌生的味道,混杂着埃文呼吸的热气。他用力地吻下去,隔着布料,他能模糊地感受到对方嘴唇的柔软轮廓。这个吻如此荒唐,如此绝望,他像是在亲吻一个蒙着白布的雕像,一个没有面孔的爱人,一个早已死去的幻影。他用尽全力,试图从这层阻隔中汲取一丝虚假的慰藉。
很快,那块布料就被两人交融的呼吸濡湿了,变得温热而潮湿,紧紧地贴在埃文的脸上,勾勒出他唇鼻的清晰形状。伊桑的舌尖,隔着这层湿润的布料,徒劳地、一遍遍地描摹着对方的唇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