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虞望轻抚他蹙紧的眉心:
“别怕,我说着玩儿的。”
“你不也是跟我说着玩儿的么?”
文慎连忙点头,眼中温热的泪珠轻盈地洒落在乌黑的发间,虞望咬了咬他的唇瓣,舔了舔他唇角的薄痂,温声笑道:“乖。”
他的手探过去,费了些力气才挤进那肿处,但很快,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更可怖的东西挤进去。文慎似乎有些失神,好像被方才他随口胡诌的一些话吓得不轻,虞望一边按着他的腿熟稔地凿着,另一只手却抚住他冷白的侧脸,低头轻轻啄吻他微红的鼻尖:“别怕,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还是爱你的。”
“你生不出孩子,我就把我的心肝剖给你吃。”
第87章礼佛文慎,你要不要脸?
后半夜,文慎迷迷糊糊地醒来。如今快要入夏,薄被盖着都热了,更别说被虞望緊緊地箍在怀里,一点儿也动不了。
虞望已经睡着了,可掌心还挤在底下那肿處热热地敷着,文慎蜷在他怀里,汗涔涔地打着颤,乌黑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颊邊。看着虞望餍足的睡颜,文慎兀自怔忪半晌,终于双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将他作恶的大掌抽出来,啵地一声,掌心淋漓的水渍盡数蹭到了文慎的肚子上。
文慎脸颊已经紅透了,神色却是一贯地冷静。撑起上身,借窗外的月色看了虞望许久,许久以后,才俯身在虞望薄唇上啄吻一下,蜻蜓点水般,并不久留。
他輕手輕脚地从虞望怀里离开,顺便塞了个軟枕在虞望臂弯,翻出虞望的手帕紅着脸擦了擦底下的水,捡起那封被虞望随手扔掉的信,燃起火折子烧了,随后披着虞望的外氅,趁着夜色消失在了簪缨街巷。
今夜恰好是虞九轮值。
文慎身法极快,且途经几處密道,虞九竟然跟丢了,最后只在永乐巷陆府一里外的窄巷深处闻到一点似有若无的梅子香。
虞九站在原地,深深地嗅了嗅此处几乎消散殆盡的香气,良久,才从胸口摸出一方手帕。那原本素净雅致的江南锦如今已经被蹂毁成一条痕迹斑驳的破布,锦绣间清新淡雅的梅子香已经嗅不太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雄性腥臭的体味和浓郁的元阳气息。那手帕金贵,禁不住摩擦,平日里只用来擦拭眼泪,可如今却连表面的绣線都给磨坏了,那端方漂亮、针脚密实的“慎”字小楷变得軟塌塌的,有几处甚至断了線,支棱着毛躁躁的茬口。
虞九攥着那手帕,沉眸放在鼻尖猛吸一口,却不能从那微弱的梅子香中得到满足。
他没有继续追,而是回到虞府北厢。虞五起夜,正好听到他在盥洗间粗喘,睡意瞬间散了七分,存了捉弄的心思静步推门缓行,突然出现在虞九背后猛地吓他一跳:“小九!你行啊!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干嘛!”
虞九阴沉沉地瞪他一眼,手上没停。
虞五没注意过文慎的手帕长什么样子,还以为虞九拿着哪个姑娘给的定情信物自渎,邪笑道:“看上谁家姑娘了?我替你去说媒。”
虞九:“滚。”
“哟呵,还恼羞成怒了。是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千金大小姐啊?”
虞九没搭理他。
“真是千金大小姐啊?”虞五有些犯难,“要不跟主上求个赏赐,看他能不能认你做义弟,给你也镶个金邊。虞氏宗亲能认文慎这个外姓人当二公子,只要主上点头,也必然不会为难你。”
虞九现在听到文慎的名字就心头火起:“你他娘的给老子滚不滚?”
“粗俗,粗俗。”
虞五旁若无人地小解完,眯着眼打着哈欠往外走,嘴里碎碎念道:“到底哪家的千金大小姐被你看上了……也是倒了大霉了。”
虞九眸底猩红,掌中脏帕湿润,撑在盥洗台上,容色阴戾可怖。
虞五说得没错。他要想娶哪家的千金大小姐,还得求虞望恩赐。他这些时日只是拿着文慎的帕子就已经快活无比,虞望却能夜夜享用那淫肥曼妙的温香软玉……这世界为何这般不公?
文慎那该死的狐狸精,不就是为了虞家主母的身份才使尽浑身解数勾引虞望的吗?不就是觊觎虞望手里的兵权和虞府的威势才对着虞望双腿大张吗?若是虞望手里没了兵权、声名狼藉……甚至一朝沦为阶下囚永世不得翻身,到时候没了虞望的庇佑,随便哪个男人都能把他弄得欲仙。欲死吧。
文慎。
狐狸精。
虞望向来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也从来不近男女诸色,行军打仗不念俗事,年少时在京城虽有风流浪子之名,却也不曾真眠花宿柳,房里该添陪房丫鬟的时候,也被他以不喜房中有外人为由拒绝了。这回京才多久,居然就恨不得把文慎弄死在榻上,那天文慎在他怀里蹭的时候,能看到他的锁骨往下几乎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紫红,那是得被经常吮咬啃噬才有的痕迹。
文慎这只该死的狐狸精。那天在自己怀里又哭又叫的,早就是一副离不开男人的模样了,哪里还有之前半点儿清冷疏离的质性,这还只是过了小几个月而已,若是日后被更多男人弄开过,体会到更蚀骨的滋味,还不知会是如何光景。
——
寅时,天色未亮,月色悄然隐去,屋里没有燃灯,漆黑一片。文慎的眼睛这些年熬坏了,夜里看东西离得远了就看不太清楚,他解下外氅,抖了抖上面的香灰,侧目往榻上看去,唯有那榻边小几上那抹杏黄倒还看得鲜明。
他輕手轻脚地走过去,蹲在小几前,闻到杏子的香气,无端咽了咽口水。他去了趟寶通佛寺,一路疾走,未曾停歇,是有些渴了,而且虞望洗好放在这儿不就是给他吃的么?吃两个又怎么了?
文慎伸手拿出盘中一颗饱满灿黄的大杏子,蹲在榻边悄悄地吃,怕吵到虞望睡觉,连咀嚼都是轻轻地、慢慢地。他爱吃杏,一不小心就吃掉了半盘,正当他还想伸手继续拿的时候,手背突然一疼,往上看去,虞望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托着下巴有些严肃地盯着他看。
一粒圆润的珍珠骨碌碌地弹滚到地上,文慎手背留下了一点圆圆的红印。
文慎有些生气,捡起地上的珍珠,从多寶格里找出针线重新缝上去:“谁准你扯床帷上的珍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