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云枕松发觉对方表情不太对劲,心头一紧,连忙站起来挡在齐剑霜身前,他气血不足,不免头晕眼花,强撑道,“他是我的护卫,你……”
云枕松忽然听到一声轻笑从头顶传来,顿时愣了下,止住话,回身歪头用眼神询问。
“没事。”齐剑霜没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看着熟悉是一回事,笃定又是一码事,只要齐剑霜咬死不承认,他拿自己没什么办法。
邓画:“………”
羽生:“???”
李延是个人精,一眼看出二人之间的微妙情感,他宝贝现在对自己还保持高度警惕,哄也哄不好,逗也逗不得,李延现在最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秀恩爱,嘴角一抽,冷冷仍下一句:“老王,带他们去房间,顺便讲清我府上的规矩。”
“是。”老王是李延身边的老人,端的是彬彬有礼的态度,可实际上就是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老狐狸,要不是对李延忠心,他还真不敢用这种人,“各位请随我来。”
瀚漠王府布局特殊,九曲回廊,觉得前方无路时,一道暗门向内推开,豁然开朗,在这里很容易迷路,以容易走错路。
王佑年温文尔雅地解释道:“刚才王爷语气夸张了,王爷随性,府上几乎没什么严苛的规矩,但近日多了一条。”
他停止话头,弯腰伸臂,示意众人方向,随后也没着急说下去。
羽生跟在老王身侧,抻个脑袋,给他了个台阶:“哪一条?”
王佑年笑笑:“南院正房住了王爷的贵客,禁止打扰。”
古时住宅讲究的就是个尊卑有序、伦理纲常,通常来说像这种多进院落,南院为尊,一院中正房为长,能在瀚漠王府住上南院正房的,恐怕不是贵客,得是他爷爷了。
云枕松和齐剑霜都没多问,等王佑年把人领到地方,刚要离开,齐剑霜叫住他。
“我们县令大病未愈,烦请让大夫来瞧瞧,这几日让小厨房做点清淡的,多谢。”
王佑年在他面前不显露情绪,毕恭毕敬地应下,退出几人视线,一转弯,恰巧碰见路过的公孙霖,王佑年行了礼。
公孙霖随口一问:“王叔这是来干什么?”
“今日到了几位客人,王爷命我送他们到住处。”王佑年颔首,恭敬回应。
“什么人?”
“回公子,是原青县县令,不重要的人物,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嗯。”公孙霖摆摆手,玩世不恭道,“我也待不了几天,等下月初,我给你们王爷过完生辰就回中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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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比不上齐剑霜身强体壮,换了个水土,精神多少不济,后续照顾云枕松的活儿,基本被齐剑霜包揽。
他夜夜坐在云枕松床边,稍有动静,立刻清醒,药是邓画亲自熬的,也是齐剑霜一口一口喂云枕松嘴里,云枕松畏苦,加上肠胃脆弱,好几次刚喝下去就吐出来了。
齐剑霜看着他日渐消瘦,心烦意乱,等深夜云枕松好不容易睡熟,他就会独自一人坐到院子里,视线没有落脚点,面若冰霜。
这种情况下,将军的心情都是极其糟糕的,千万不能上去搭话,否则容易引火上身。
这是邓画多年总结的经验。
默默看了一会儿将军寂寞的背影,清冷的月光洒下,道不尽的悲凉与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