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铮皎还是没回来。
终于不知道多久过去,闻璱感觉身侧微微一陷。
他翻过身,迷糊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弓铮皎只顾说:“对不起。”
被子被团了又团,闻璱觉得自己被裹得像个粽子,弓铮皎扶着他坐起来时,他连双手都拿不出来,只能靠在弓铮皎肩头。
他没睁眼,颐指气使道:“渴了。”然后微微张嘴。
弓铮皎便把刚才接的热水凑到他唇边,细心地兑了适量凉水,又插上一根吸管,体贴如专业护工。
喝完之后,闻璱就想躺下继续睡。
然而,一颗什么东西凑到他唇边蹭了蹭,弓铮皎小声哄道:“小鹅,张嘴。”
闻璱警惕地睁开眼,发现居然是一颗他刚才点名要的——辣椒酥。
这零食餐车上也有卖的?
怔住的片刻,弓铮皎还以为他是洁癖发作,连忙抬了抬手:“我戴一次性手套了。”
闻璱:“餐车还卖这个?”
“不卖。”弓铮皎说,“但外卖能买到,收货地址填到车站,刚才到站我下去拿的。”
真是灵活变通,也真是精力旺盛——列车到站就停几分钟,真亏得他能跑动。
“等等。”闻璱突然想起,“你翻越检票口了?没有引起恐慌?”
“我没翻越,是阿咬翻的。”弓铮皎笑了一下,“钱到位,代购不会为这种小事举报我的。”
用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弓大少爷的生活技能和经验未必丰富,但用钱的手段绝对熟练。
闻璱:“……”
算了,太困了,就这样吧。
他这才张嘴把辣椒酥叼住,“咔擦咔擦”地嚼。
生病的人嘴里没什么味道,虽然热潮期导致的发烧并不能按照寻常发烧论处,闻璱仍然觉得,这一口辣椒酥让他灵魂归位。
第二粒入口时,“哗”地一声,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闻——”
话还没说完,弓铮皎抬手做出“嘘”的动作:“小点声。”
逄靥星惊讶地挤进来,和弓铮皎一样包得像个恐怖分子,见闻璱昏昏沉沉的样子,不得不拉下口罩,用口型说:“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好着呢。”
“热潮期提前了。”弓铮皎替闻璱回答。
“哦,热潮期啊,那就不奇怪了。”逄靥星点了点头,“闻璱每年热潮期都这样,狂睡,不知道的以为他精神体是树懒呢。”
“每年都这样?”弓铮皎道,“所以说,闻璱该休息休息了。”
闻璱刚才一直闭着眼睛嚼嚼嚼,正好咽下食物,不冷不热道:“别背着我说悄悄话。”
一想就知道这两人肯定又在用口型交流,只可惜,闻璱就是懒到连眼皮都不想抬。
话音刚落,弓铮皎立刻把新的一颗辣椒酥递到唇边,闻璱思考了一下,还是放纵地张嘴咬住,含糊道:“不要了,困。”
于是,弓铮皎立刻把食物收拾了放好,摘下的手套被扔进垃圾桶,而小桌板上的密封袋里还有好几袋未拆封的一次性手套。
逄靥星欣赏了一会,抱着胳膊啧啧了两声,用口型对弓铮皎说:“前任首席为爱做奴,现任首席被兄压迫,就让闻璱这个向导把哨兵如此拿捏,我们哨兵的未来真是一片光明坦荡啊。”
富有冲击力的文本让弓铮皎很是反应了一下,用排除法才能确认逄靥星说的只能是“为爱做奴”。
一时间又是尴尬又是好笑,弓铮皎忍笑不易,故意发出声音:“你别这么说,闻璱说他不是S。”
逄靥星当场吹胡子瞪眼:“你怎么说出来了?你说出来他当然不会承认啊!”
果然,闻璱不安宁地睁开眼,幽幽地看向门口:“你又胡说什么了?”
然而逄靥星已逃得没影。
闻璱这才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