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浓度的向导素从皮肤、毛孔里渗出来,甚至隔着皮肉血管,让埋头在锁骨窝里的弓铮皎几乎觉得嗅到了骨头里的香气。
弓铮皎才恍然惊觉,这个肩窝也不是什么安全的贤者之地,只要和闻璱有接触就不行。
他终于狠下心使了些力,想用背把闻璱的双翼推拒开,但终究顾忌着不能伤到闻璱。
本就不太清醒的脑袋根本无法同时处理这之外的任何事,譬如,他根本没注意到,一双手趁机搭上肩头,勾住了他的脖颈。
在背脊与翅膀的博弈里,某个瞬间,闻璱倏然撤开双翼融合态。
弓铮皎没能来得及收力,几乎是反方向地仰倒下去,也在同一个刹那,眼前风景变得明亮,他才忽地意识到,闻璱正环着他,也同样被他的动作带了起来。
顷刻间局势倒转,弓铮皎侧身靠在床头,闻璱则趴在他身上,两只羽毛翅膀柔软地垂在身后,月光下映照出丝缎般的光泽。
而闻璱本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带着浓郁向导素的气息喷吐在他眼下——又是那处抹过护手霜的位置。
“好烫,”闻璱用气音说,“你又进入热潮期了。”
“对、对。”弓铮皎口不择言,“所以快放开我,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也不会想知道的。”
闻璱的鼻腔溢出很轻的笑声:“我好像已经知道了。”
好吧,这似乎也已不言而喻。
弓铮皎几乎要被羞耻淹没,偏偏浑身被泡在闻璱的向导素里——真正而非幻想的向导素,让他浑身上下每一寸都酥酥麻麻,恨不得立刻翻身做主。
他想把闻璱抱在怀里吸干,甚至是含在嘴里,吞到胃里。
但他偏偏知道他不可以,如果他再只顾着自我满足,此刻珍馐就会成为他的断头饭。
刃齿虎这样的野兽捕猎时从来不需要设置诱饵,但此刻,弓铮皎明白,自己已经踩入桃色陷阱。
然而,他又忍不住沉浸在诱饵的美味中,即便离满足永远都还差一线,只要闻璱没有把拒绝的话说死,他就永远想要伺机而动。
弓铮皎咬牙切齿,明白闻璱的介入是什么意思了。
不仅如此,他更千万般地明白,再不离开就真的体面全无。
可他的身体却还是诚实地留在床上,彷佛刚才起身已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就这么似乎僵持的短短几秒,闻璱有了想法。
他故意对弓铮皎的眼睛吹气,让向导素腻得弓铮皎眼前生理性地发花乱闪,逼弓铮皎用那一层薄薄的眼皮勉力抵抗,或许也是投降。
但这才是一败涂地的开始。
放弃视力的下一刻,闻璱没有给弓铮皎喘息和反悔的机会,用另一双小巧的翅膀抵住了弓铮皎的眼皮。
那双黑缎般的小翼从乌发间钻出来,大概在耳后的位置。
拟态融合之后,闻璱的人耳已不可见。
鸟类的耳朵则极小,几乎只有一个小洞,隐藏在羽毛中,这双小翼平日里就是用来保护耳洞的,作战时偶尔也用于辅助瞄准——遮住一只眼睛,以便融合态的视觉功能更适应于双眼位于头部两侧的鸟类视野。
如此粗暴地用小翼来阻挡他人视物,闻璱也是头一回。
弓铮皎果然下意识地慌了。
通过调整感官所获得的轻微共感,闻璱接纳了他的一小部分慌张,并私心地将另一些并不属于弓铮皎的反应也转递了过去。
多半份愉悦……嗯,这是奖励才对。
他也如此用言语“安抚”弓铮皎:“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就好了……没错,好乖。”
视觉被剥夺,接着是味觉,嗅觉,连听觉都被剥离出来,弓铮皎对环境的感知最终只剩下透过皮肤传来的香气,还有闻璱的声音。
“再乖一点好吗?把手背到身后,全都交给你的意识……”
好神奇,他们甚至没有什么接触——闻璱唯独保留了弓铮皎的触觉,可是,浑身上下,除了小翼与眼皮之外,他们没有任何其他的接触。
然而,那份触觉被加强了不知多少倍,又经由过滤,让拂过毛孔的吐息都像是抚摸。
于是,闻璱伸手捏住弓铮皎的手腕。
在触觉如此敏感的情况下,并不粗暴的动作就已经带来了微妙的疼痛。
那一瞬间,弓铮皎咬了一下牙,不知道究竟是他自称的“善于忍痛”是谎言,还是令他无法自持的是什么其它的感觉。
弓铮皎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