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闻璱身上品到不少甜头,足以死了之后尸体再反刍好长时间,都不会被自然降解,但这些甜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太亏了。
他实实在在地想向什么人示威。
在叔叔的生日宴会上不请自来、高调出场,带着一个好优秀、好漂亮、品格好高洁、丝毫不为金钱所动的向导出席。
彷佛在宣誓着什么一样。
……虽然他知道,这很幼稚,并没有任何实质意义。
可他就是想。
但这何尝又不是对闻璱的一种利用呢?
弓铮皎不敢说。
闻璱那么聪明,对他的心思不说瞭然,简直是拿捏,难道琢磨不出他心里这点小九九?
他不想让闻璱觉得,闻璱会变成他衣领上的一枚漂亮勋章。
可闻璱似乎连这一点都帮他考虑到了。
闻璱问他,愿不愿意陪闻璱去。
彷佛连他那份面子都考虑到——即便是去,也不是他自己想去,是他陪闻璱去。
这让他甚至更纠结了,闻璱对他这么好,他却……
闻璱偏在这时说:“要诚实。”
他们有过约定,弓铮皎不再撒谎——或者那该说是闻璱的命令。
但弓铮皎答应了,他既然那时低头,就不想在这里反悔。
他只能说:“我不知道。”
“我明明是想很真诚地对待你,可你稍微靠近我,我就忍不住对你索取。”弓铮皎有些郁闷地说,“你现在一定觉得我蹬鼻子上脸了,其实我也觉得有点。”
闻璱心道:自我认知倒是很清晰。
只不过,此时此刻,面对着坦然表露心意的幼稚鬼,应当给予的是奖励,而非贬低。
闻璱拍了拍沙发扶手:“过来。”
他的双手原本说交叉着放在身前,因为这个动作,闻璱顺势又向弓铮皎伸出手。
包厢本来就不大,其实闻璱只需稍稍向前探一些,就能摸到弓铮皎,可他偏偏只是稍微抬手,等着弓铮皎主动过来。
伸手的动作,原本只是为了更亲昵地表达一种“过来坐”的邀请。
只要弓铮皎真的过来,闻璱自然会把手收回来,让弓铮皎能越过自己,在床边坐下。
但弓铮皎瞪大了眼睛。
他甚至“啊”了一声,两步路的距离,他迈得颤颤巍巍,彷佛四肢都是新安上的。
然后,在闻璱收回手之前——他飞快地凑过来蹲下,把自己的脸放在闻璱掌心,然后做了一个“汪”的口型。
一时间,闻璱也怔住了。
弓铮皎的脸色爆红,用发烫的下巴蹭了蹭闻璱掌心,声音低到几不可闻:“……我发不出那个声音。”
闻璱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抓重点的能力之清奇比相机对焦能力更独到。
旁枝末节的玩笑话,在弓铮皎的脑回路中刻下刀锋般锋利的印迹;真正关键的信息,则如奶油般在舌尖化开,还顺便让弓铮皎砸吧砸吧嘴说:再来一朵。
沉默了一会儿,眼见着弓铮皎的脑袋已经能烧开水了,闻璱才有些无奈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到底在想什么?”
弓铮皎眨眼:“我还以为你要奖励我了……”
闻璱都有点忍不住想笑了。
弓铮皎总是这样,敏锐、聪明,但也迟钝、笨蛋。
“奖励你什么?奖励你汪汪叫?还是奖励你……喊我‘主人’?”闻璱好整以暇地捏了捏弓铮皎的脸。
话音才落,就感觉那脸蛋又是急速升温,好悬没让闻璱的手指三级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