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至最后,南宫宜眉飞色舞,颇有些洋洋得意之感。
“胡说!分明是林当阳前辈与黄啸塔前辈……”
“放屁!黄啸塔前辈自是与陆英前辈……!”
“陆英前辈明明是与司徒墨讪前辈天生一对……”
“尔等肖小休得胡言!陆英前辈只能与玉瑛泷前辈……”
“玉瑛泷前辈只瞧慕容姣前辈满眼皆是宠溺,你们莫非瞎了不成!……”
“哈哈哈哈他们都是我的!哈哈哈哈哈——”
……
南宫宜一言既出,当即引起轩然大波,周围弟子争相拍桌而起,怒斥辩驳。
玉瑛泷:……
如今她是信了,南宫宜所言非虚。竟连六对一的……也是真的。
玉瑛泷不知剑山派其他堂如何,总之仰醪堂氛围着实热火朝天。只是定睛一看,无一人做正事罢了。
那边全堂弟子几乎都加入了辩论之中,南宫宜更是位于漩涡正中,四面迎战,舌战群儒,已然无瑕顾及“茶壶师妹”了。
唯有作者蔺师姐蔺秋月,并未参与其中。
蔺秋月走至玉瑛泷身旁,安抚玉瑛泷道:“茶壶师妹莫怕,他们不过闹着玩罢了,并非真是师兄弟姐妹反目。”
两章对秋月,一字偕华星。据南宫宜所说,秋月之名乃蔺秋月自取,后又以“华星耀月侠”为笔名。有人嗤之以自夸之嫌,玉瑛泷却觉得,既有华星秋月之文采,又何不可狂妄?
“华星耀月侠”此笔名,玉瑛泷早年似乎也曾听琼楼阁听弟子言过半句,只是彼时弟子见着自己便忙噤了声,且自己对此等风花雪月之物不感兴趣,便不过听这半句而已。
如今想来,自己怕是并非对此类风花雪月之物不感兴趣,而是在心中为自己下了道禁制,不可对这般“不务正业”之物感兴趣,亦不敢对这般“心有旁骛”之事感兴趣。
玉瑛泷见蔺秋月仿若置身事外,便好奇问了句:“蔺师姐莫非是皆不支持?”
若是能得到笔者本人支持,将是何等助力。
蔺秋月拂袖,在玉瑛泷旁坐下,单手托腮,倚在桌上,含笑瞧着玉瑛泷:“皆是我笔下所写,怎会不支持?”
“那是……?”
“自然是,都支持。”蔺秋月三指拈起茶壶,斟了满杯,以袖遮盏,却是一仰而尽,“话本言辞,字字情真意切。若自己都不以为真,又如何呈给他人?”
听得此言,玉瑛泷不由敬佩,抱拳行礼:“华星耀月侠如此境界,我斗胆代天下阅者谢过。”
蔺秋月忙扶起玉瑛泷,亦是笑着抱拳回礼:“耀月有幸,得茶壶师妹为拙作阅者,当是我谢过师妹才是。”
玉瑛泷好奇又问:“那六圣豪与自己的,蔺师姐可是也支持?”
“既非我笔下所写,便谈不上支持。但他人情愫,我又谈何反驳?”蔺秋月摊手而笑,云淡从容,“不过,若非要我说出我支持自己与六圣豪之中何人,那便是……玉瑛泷前辈吧。”
玉瑛泷:……幸好这次不曾饮茶。
玉瑛泷:“为何?”
这次,当真是很难不好奇。
“一者,”蔺秋月伸出一指,不慌不忙叙道,“我并非贪心之人,只需一生一世一双人。”
“二者,”蔺秋月再伸出第二指,“若是要,那便要最好的。既有天下第一,又为何要那天下二三四五?”
玉瑛泷稍侧过脸:“……或许,玉瑛泷,也并没有那么好。琼峰之上,她确实侥幸得了个第一,但下山之后,其他五人皆归于门派、归于武学、归于事业,唯有玉瑛泷,再无音讯,掌门之职也撂挑子给了他人。说是胜者,倒不如说,她是六人之中唯一的逃兵。不战而退,莫说天下第一,怕是天下最末,都不配得吧。”
蔺秋月看着玉瑛泷,却是笑了。她双手托腮,眉眼弯弯:“茶壶师妹说得,倒像是认识玉瑛泷前辈似的。”
玉瑛泷当即回神,却也笑着对蔺秋月摆了摆手:“师姐说笑了。我若是认识玉瑛泷前辈,还敢如此非议她,便只能是六圣豪之一了。”
“也是。”蔺秋月点头称是,“敢编排六圣豪的,不是势均力敌,便是无名小辈。而你我,自然皆是后者。”
“不过,茶壶师妹所言,我倒是并不全然赞同。至少,天下最末,玉瑛泷前辈应当还是当不得的,”蔺秋月扬袖,示意向一旁热火朝天的众人,又示意回自己,“毕竟,还有咱们仰醪堂这一众弟子在下垫着。玉瑛泷前辈就算是逃兵,也好过咱们这些连战场都不愿意上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