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德收回目光,惊堂木一拍:“既说他退婚属实,可有凭据?”
“自是有。”莫玲珑掏出庚帖上呈,“民女有他退回的庚帖。”
陆如冈看着庚帖,眼前浮现出在金安请人合婚时,她难言的羞涩灵动,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样。
他已经放弃攀附章家,刚都说要娶她了,她凭什么说自己不配?为什么?!
忽地,陆如冈上前一步,说:“禀大人,这是莫玲珑从我处偷去的!并非下官退回!请大人明辨。”
桌案上的几人,互相目光一碰。
刘尚德拍下惊堂木,问莫玲珑:“莫娘子可有其他证物,或者证人?”
莫玲珑这才向陆如冈看去。
看了许久,直到他避开目光,才冷淡地一笑:“禀大人,可传唤陆探花的老仆东伯。”
闻言,陆如冈心里一松。
玲珑究竟只是个女子,没别的办法了。
她要知道,东伯从小照顾他,情分之深,对他之了解,可以说绝无仅有。
他不会作出对自己不利的证词,更何况,他们早就商量过对策。
约莫两刻后,东伯被传到大堂。
他一进来,先扑到陆如冈身边,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哽咽地喊:“公子,你可受苦了公子,都怪……”
“肃静!”刘尚德又拍惊堂木,吓得东伯跪倒在地。
“下面何人?”
“小的陆东。”
“是陆如冈何人?”
“小的是陆家的家仆,大人,我家公子冤枉啊,都是这莫玲珑搞鬼!”
“啪”一声,刘尚德威声喝道:“问什么答什么,无需多言!本官问你,陆如冈究竟有没有退婚?”
四周的“威武”声,和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让
东伯心跳得飞快。
该怎么答话?
对,当时他们商量过,娶了莫玲珑作妾,先安抚好她。
于是他眼角觑着陆如冈:“……没,没这回事,公子以后会娶她的。”
很好!
陆如冈神色一松,嘴角已经有些压不住了。
他忍不住看向莫玲珑。
她压根一丝眼神也不分给他,只是坚定地看着刘尚德:“民女能问东伯两个问题吗?”
刘尚德看了一眼两侧的官员,缓声:“可。但不可胁迫,恐吓证人。”
“民女知道。”莫玲珑福了福身,走到东伯面前。
她看着这个当着众多街坊的面,耀武扬威还她庚帖的老人。
因为这老刁奴的羞辱,压在过度的伤心上,原主一时想不开才悬了梁。
如今,就让你也尝尝这份,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只不过,是你自己的手。
她问:“东伯,你是不是最熟悉陆如冈的人?”
“那是自然。”东伯翻了个白眼。
“那,东伯你知不知道,在这几位大人面前,是不可以撒谎的?”
“小人当然不会撒谎!”
莫玲珑得到满意的答案,又对刘尚德福了福:“请大人传唤都察院差役三四,一七,东四巷同福客栈掌柜,悦来食肆伙计鲍壮。分别询问这位东伯是否说过退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