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不当上仙了,你不要担心,我一定让你得偿所愿。”布契子洒脱的说。
天香子见她这般笃信的模样,心中有些感动,“布契,你就这么相信我?你不怕我做出不好的事?你不怕我搞的三界动乱?”
布契子听到她这样问,忽然伸出手拍了下她的头,天香子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不知所措,懵懵的看向她。
“瞧把你能耐的,连司命神器的识海没我帮都进不去,还有本事搞得三界动乱呢?”
“切!”天香子这样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布契见她笑得开心,也忍不住笑起来。
“我听说你最近这段时间很爱听故事?”
“是,听了好多位上仙的故事了。”
“那你可有听我的?”
“具体的还没听,但是我知道您不仅当过将军,还当过山大王。”
布契子闻言笑得更欢了,她捂着肚子问:“谁说的?”
“呃……我说了你不会去打她吧?”
“不会,哪儿能呢?我其实没有那么爱打架。”
“司梦说的。”
布契子觉得好笑极了,“我就知道是她,除了她还能有谁。”
她们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转眼便已走到了大殿之内。
白泽静卧于大殿中央,如一座玉琢的雪山。
它闭目不言,周身流转着星辉般的微光,鳞片上的古老铭文时隐时现,仿佛在无声地诵念天机。
布契子在它面前停下,缓缓取下佩剑,单膝触地。
“得罪了。”
她声音低沉,动作却十分决然,她左手按在胸前,行的是上古时期面见神祇的旧礼,右手却猛地拔出佩剑,剑锋不指白泽,而是悍然刺入自己的掌心。
“灵祭破障!”
灵力顺着剑刃滴落,触及白泽鳞片的刹那,整座大殿骤然一震。
白泽终于睁眼。
它那双金银异瞳里无悲无喜,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布契子,仿佛早已预见这一刻。
天香子趁机上前,指尖刚要触及白泽的额心——
“退。”
白泽未开口,这声音却直接震在二人神魂上,不是警告,而是叹息。
布契子嘴角溢出灵力,却仍维持着半跪的姿态,剑锋更深地没入掌心:“求您……让路。”
白泽的尾巴轻轻抬起,似要阻拦,最终却只是拂过天香子衣角。
那一瞬的松动,足够了。
天香子的神识如细流渗入,在白泽浩瀚如星海的记忆里,抓住了那一缕微光。
白泽没有反抗,只是在她窥见神识的瞬间,缓缓闭上了眼。
白泽的神识里,没有天地,没有时间。
只有一片寂静的混沌,像未开的宇宙,又像焚尽的余灰悬浮在虚无之中,光在这里失去方向,碎成细密的尘埃,每一粒都沉得惊人,仿佛承载着千万年的重量。
而女娲的残魂,就浮在这片混沌中央。
不是人形,不是蛇影,而是一缕将散未散的意志。
它比雾更淡,比烟更轻,却让周遭的混沌都微微扭曲,如同被无形的引力牵动,没有面容,没有言语,甚至没有具体的形态,可当天香子注视它时,却能感受到一种近乎疼痛的浩瀚。
那不是对某个人的眷恋,而是对万物终将倾塌的平静的悲伤。
残魂周围,浮动着细碎的光痕,像是曾经补天的轨迹,又像是碎裂的因果线。它们不讲述故事,只是沉默地存在着,证明着某种远超凡人理解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