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姐轻手轻脚的出来,把门关上,从窗户那里往屋里指了指,又指了指自己的眼角。
赵三姐先是疑惑,然后低声问:“哭啦?”
赵四姐无声地点点头。
赵三姐说:“肯定是咱妈太过分了。”接着她又是一句重复的感慨:“以前妈不是这样的。”
赵四姐也无声叹息。
一旁的赵五姐说:“儿子长大了,觉得自己腰杆硬了呗!”
被赵三姐轻轻打了一下,“又胡说!”
赵五姐嘀咕一句:“本来就是!”
赵母的变化,她们这些做子女的,其实是感受最深的。
有了这三个姑姐在,徐惠清日子就舒服多了。
三个人都是自己经过生产的,知道产妇是人生中最为虚弱无助的一段时间,她们知道她需要啥,不管是上厕所,还是洗漱,都有她们帮着,就连照顾新生儿,都不需要她操一点心,她身体也在这种情况中,恢复的很快。
最先离开的是赵四姐,她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医院里不需要太多人,她第二天就回去了,留下赵三姐和赵五姐,两个人也不嫌医院简陋,晚上就把走廊上的长椅搬到病房,摆在她病床边,晚上挤一挤凑合睡。
赵三姐夫和赵五姐夫当天就回去了,回去后就和赵老头把赵宗宝想把老宅整理出来开歌舞厅的想法说了。
赵老头年过四十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儿子,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儿子的话在他这里就如圣旨一般,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第二天就去叫了工人,去水泥、砖瓦厂定了水泥和砖瓦,开起了工。
过了两天赵大姐也回去了,医院里只留下赵三姐和赵五姐在在照顾。
原本徐惠清早就该出院的,也因为赵宗宝住院一事,一直在医院坐了个满月子。
田大姐家四十多只鸡,原本还怕月子里吃不完,天天在家吵的烦死了,谁知道一天一只鸡,正好被两个产妇吃的干干净净,就连赵三姐和赵五姐,都在徐惠清这里混了几口没有味道的鸡汤喝。
新生儿满月那天,赵家特别的热闹!
一大早赵父就让赵五姐夫包车来医院接她们回去。
包了一辆面包车。
赵五姐夫是个做事情细致的人,他还特意找了一张小竹床放在面包车的中央,上面放了被子被褥,
徐惠清也没客气,直接就躺了上去,并谢过了赵五姐夫。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要是全程都坐着,很费腰的。
赵五姐和赵五姐夫说话做事都是特别体面的人,赵五姐说:“客气什么,你姐夫应该做的,你安心躺着,一会儿就到家了!”说着,她当着赵宗宝和徐惠清的面,掏出了一个红纸包出来,塞到新生儿的襁褓里,笑着说:“我大侄子长命百岁,长大了考大学!”
赵三姐也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红纸包,说了同样的话。
之前她们在医院照顾徐惠清,一直没有拿出红包,就是想着当着赵宗宝和徐惠清夫妻俩的面,一起包红包,便商量了在孩子的满月之日。
车子刚到水埠镇,鞭炮就响了起来,然后是赵家店铺门口的‘冲天响’也在空中炸开,将街道上的行人全都吸引了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竹床上是方便徐惠清躺着的,下车的时候,赵母死活让赵宗宝躺上去,说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赵宗宝脚受伤了,得抬着他走,徐惠清都出月子了,这么点路,不能自己走?
徐惠清在车上躺了一路,其实也不太舒服,便没和她犟,自己起身,让赵宗宝躺了上去。
许多听到鞭炮声来看热闹的人和来喝新生儿满月酒的亲戚们,看到面包车后备箱从后面打开了,从车上抬下来一张凉床,都奔着跑着扒着凉床要看新生儿,她们还要趁着众人都在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新生儿包红包。
结果从凉床的被褥里扒出来的不是产妇,而是赵家男丁赵宗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