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九一行人从虚空裂缝中陆续落地,还未及细看四周,就被地面上滴落的血迹夺去了目光。
那血迹新鲜得刺目,在青灰色的地砖上拖出红痕。
“你们……没死!”
嘶哑的声音从长廊拐角传来。只见节瘫倒在石柱旁,半边身子浸在血泊中。
她失去生命力,枯槁的面容因失血更显惨白,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在看清鱼九的瞬间,浑浊的双眼骤然亮起。
她抬起染血的手指,恨恨指向鱼九,咬牙切齿:“命可真大……”
鱼九听到这话,想起自己的生命倒计时,暗自好笑。
要是命大,她也不会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种地方。
她黑海长刀出鞘,刀尖在地面划出一道水痕,她眸中浮现杀意:“卸磨杀驴,真是小瞧你了。”
风家兄妹守在节身侧,看到鱼九众人时,面色各异。
风沧海半跪在地,正从挎包中拿出某种药物,给她胸口尽力止血,鲜血混着药末,见效极快,在皮肤表层开始凝成暗红的痂。
他一边上药,一边压低声音:“姑奶奶,你可不能死在节骨眼上啊。你说有办法解决他们,怎么把自己搭进去了……都到这里了,交代的东西还没到手!或者,你死之前偷偷告诉我,你到底来找什么的?别让我和妹妹白白陪你走这么一遭。”
节恶狠狠盯紧鱼九,胸腔痛的急促起伏,咬牙切齿说出几个字:“配骨刀密令……启墓毁棺、死生不论。”
风沧海听的云里雾里,只觉得她说了跟没说似的。
风有时抱臂而立,看到鱼九没事,松了口气,她并不知道风沧海和节之前的私语,竟是谋划破壁之后,想见机断了鱼九他们的生路。
为了做做样子,她上前挡在节的面前,对鱼九撂下冷语:“她现在还不能死。”
鱼九闻言顿住身形,但冰夷哪管她说的什么,直接猛然挥袖。
“少废话,敢算计本神!你们活腻了!”
言语同时,几道冰霜凝成的凌厉冰刺从她袖中破空而出,直袭风有时面门。
风有时抬掌驭火,一道黑焰瞬间在身前结成护盾。
冰火相撞之下,力量产生冲击,震得殿檐下数百青铜编钟发出异响。
头顶传来层叠交错的铃响,从之前的轻摇悦耳变得尖锐刺耳,在空旷的大殿中,如同恶鬼嘶吼,引得众人抬头看去。
“那是什么?!”
左式抬手一指,声音猛地拔高。
虽然接连发生奇事异景,他以为不论再看到什么,自己都能接受不合常理的存在,但看到头顶的画面时,依然震惊的双眼瞪大。
只见大殿穹顶之下,一具棺椁悬空正中!
那棺椁材质似冰非冰,似玉非玉,晶莹剔透得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只在光线流转时,泛起莹润光泽。
作为制棺匠人,左式看到葬具,并不是感到害怕,只是对于顶上这具棺椁的鬼斧神工感到惊奇惊叹。
但透过晶莹的棺壁,隐约可见一道人影。
长袍宽袖、玉带垂绦,封存着的,像是一具穿着华美冕服的尸体。
节艰难地仰起头,浑浊的瞳孔在看到悬棺的瞬间,顿时亮了一亮。她干裂的嘴唇颤抖着,激动的喷出一口黑血,死死抓住风沧海的手腕。
“就是它!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