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府门外无人处时,金先生才与姬云绮坦白:“郡主,这位心病可比瞧上去的严重呀,我方才把脉发觉他郁结于心甚是严重,所以方才施针多了些,想趁机给他疏通经络,你或许可以试试解他心结,不然这位的身子怕是会被耽误。”
姬云绮闻言愣住。
郁结?除却心理阴影竟还有郁结?她觉得有些头大,这要从何处开始解。
回寝殿的路上她一直思索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源头都在哪,不知怎的想起他胸膛上那道狰狞的疤痕。
进门后她瞧见李明玙正裹着锦被闭着眼,等走近时才睁眼瞧她,面带歉意道:“又扰了你一日。”
姬云绮摇了摇头,相对无言了半响,她决定再次试探一下她:“哥哥,你胸膛上那道疤痕是如何伤到的?”
李明玙闻言一愣,许是没想到他特意藏着的疤痕会被她发现,沉默了许久才神色如常道:“只是我不小心罢了。”
姬云绮很无奈,还不是时候,娇花美人难养呜呜呜。
娇花美人太难养,他的精神心绪太过异常,人生病时又容易胡思乱想,姬云绮大部分时间都陪在他身边,有意无意逗他说话玩。
她发现了,这位不止要精心养他的身子,还要养心,但为了自己的大计,得有耐心。
毕竟,若是成功把人骗回鸟窝里,不都是任她搓圆弄扁吃了又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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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文莺那次提点后,姬云绮总爱打探有何趣处适合带李明玙出去。
听闻近日城东新开了一家名叫鲜味斋的酒楼,菜色的风味很是独特,而且招牌菜色皆为限时上架,错过了便要等下一次,许多想要回味的客人们都得打探好菜品上架时间来预订。
可近几日她忙着照看李明玙,她只能拜托文莺帮忙去挑菜品预订。
到了那一日,李明玙已然大好,他正坐在临街阁楼边阅读游记,腿上搭着小被子。
姬云绮兴冲冲地跑到他身边:“哥哥,城东新开了一家菜色独特的酒楼,我托文莺好不容易订到了位置,陪我一起去尝尝呀。”
闻言,他的目光离开游记,抬眸看向一脸满是期待的她,莞尔一笑:“好的,你这几日闷坏了吧。”
见他如此爽快便答应,姬云绮顿时眉开眼笑,忙转身下楼,还不忘否认:“才没有呢,我去给你拿披风,哥哥你先让杜平去备车吧。”
脚步匆匆来到府门外的姬云绮一顿,只见门外出现两位不速之客,心里又是一阵纳闷,怎的总有人来坏她好事!
她一边仔细给李明玙披上披风,一边睇了一眼六皇子:“你怎的来了。”
小六似乎也觉得来得不是时候,挠了挠头:“我害得二哥病重,本想来瞧瞧他可安好来着,你们要出门吗?”
人家兄弟如手如足,她不好赶人,便不做声,只盯着李明玙。
但李明玙这人总是好心不愿让人难堪,便邀请小六一起:“我们正要去城东的鲜味斋用饭,小六和大哥可要一起?”
语毕,他不动神色地给姬云绮递了个歉意眼神,扰她好事了,可这位年幼的弟弟总爱粘他,也不好寒了他的心。
姬云绮这才注意到大皇子也来了,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一下,这位大皇子李明弈年幼失母,与胞妹三公主李清芙一同养在皇后的凤仪宫,从前他与李明玙倒是关系较为亲近。
或许,李明玙与血缘兄弟亲近也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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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鲜味斋门前熙熙攘攘,许多人都挤在门口观望今日上架的菜牌,菜牌上甚至贴心地画出了菜品的画像。
姬云绮打量着这家酒楼,出乎意料地修缮得雅致,无甚花花绿绿的装饰,摆设却让人很是舒适。
他们几人走到雅间,同样雅致的摆设,甚至有些如身在自家的错觉,让客人如在自己家中用饭一样自在。
小六兴奋地凑到窗边俯视着街道,结果瞧见了糖葫芦,央着大皇子带他下去买。
姬云绮坐在椅子上正瞧着文莺给他们定的菜单,欣喜道:“文莺果然靠谱,哥哥你瞧,我说我们喜甜口,她便选了松鼠鳜鱼,糖醋里脊,蟹黄炒面,还有一些解腻的清淡小菜,但这个沙拉是什么东西。”
她这一问,李明玙也感到好奇,凑过去瞧,结果面面相觑。
“来自西洋的菜品?旁边写着的。”李明玙好奇道。
两人讨论了半响,听见小六他们回来的脚步声,结果他们出去两个人回来三个人。
那个自来熟的五皇子李明悦:“好巧呀,云绮。”
姬云绮极为无语,他们都约好了来坏她好事的吗?愣是给凑成了一大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