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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第1页)

上京城中有三大销金窟,一为赌坊“千金坊”,喻为“一掷千金”。

与别处的赌坊不同,千金坊能作为赌注交换的不仅是金银而已。这里日夜不歇,坊内人声鼎沸,骰盅摇晃的脆响、银钱碰撞的叮当、赌徒嘶哑的吼叫,混作一团。

二楼的雅间,帘幕低垂,烛火幽暗。几位锦衣公子围坐,不赌金银,赌的是良田土地,甚至官职升迁的密信。输者面色铁青,赢者嘴角含笑,眼底却藏着寒光。

今夜过后,有人会一跃成为上京新贵,也有人会无声无息地消失。

二为聚宝轩。所谓“聚宝”,顾名思义便是这天下“宝贝”的聚集之处。聚宝轩的门面低调,但乌木匾额上金字却是实打实的真金描绘,唯有懂行的人才知道,这里的宝贝才是应有尽有。

白日里,它不过是个寻常当铺,平民百姓但凡有物,皆可典当,童叟无欺。可一到入夜,能出入这聚宝轩的只能有专人引路,或者有名函才可出入。

轩内不点明灯,只以夜明珠照明,幽亮的光映在琳琅满目的奇珍上,有前朝御用的九龙杯、西域进贡的夜光璧、甚至还有某位官员与边境他国来往的密函。

戴了面具的客人低声与掌柜交谈,袖中滑出一枚印玺,轻轻放在案上。掌柜眯眼一笑,推过一匣金子,双方心照不宣。

夜里的聚宝轩交易的也不只是金银。

三为上京浮香阁。浮香阁临水而建,朱栏雕栋,檐角悬着金黄的铜铃,夜风拂过,清音袅袅。阁前泊着画舫,贵人下轿时,早有美貌婢女提灯相迎,盈盈一拜,声音娇柔细软:“大人这边请。”

阁内不闻俗乐,唯有琴箫合奏,清雅如泉。一楼大厅,纱幔轻垂,美人执扇,与宾客对弈、论诗、品茶,无艺不精,谈笑间眼波流转,难见轻佻。

二楼雅间,珠帘半卷,几位朝中重臣倚在软榻上,身旁美人素手斟酒,他们口中含酒,眉眼含笑,聊的事情却不同一般:“靖远军的军饷一事……”

“李大人放心,明日朝会,定会助大人一臂之力。”

这里美人无数,上京的权贵世家们却在风月场中,左右着朝中权重。

三楼誉为“天香”,唯有持金帖者方可入内。入得三楼的人皆是身份非同寻常之人,同样的,能够入得三楼的也都是浮香阁的头牌姑娘们。其中不仅有名满天下的花魁,也有响彻南北的舞姬。这三楼的头牌姑娘们,卖艺不卖身,乃是这些贵客们“附庸风雅”其中的“风雅”二字所指。

今夜,阁中由宋九亲自坐镇。她真名如何,竟是无人知道,只知家中行九,便人称了宋九娘。年过三十,但风韵犹存,一袭墨绿束腰长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通身无半点珠翠,却很是赏心悦目,甚至有一些清丽脱俗之感。

“各位大人,久等了。”她执扇含笑步入厅内。窗外,月上中天,三楼天香厅中灯火璀璨。

这里的陈设布局与常见酒楼很是不同,大厅正中有一座宽阔的舞台,舞台下几桌散席,也有独座。乃是为着那些有了金帖,能入天香的贵宾所设。而上层围绕了一圈的,皆是精致华丽的包厢隔间。每间包厢之上垂挂纱帘或是珠帘,从外几乎难以得见内中情景。

而能坐的这些包厢之中的人,除了金帖之外,还与这浮香阁背后的主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身份定然非富即贵,有的甚至非财富能衡量此人身价,也是浮香阁的座上贵宾。

今日这三楼天香之中座无虚席,亦是十分少见。这些人能慕名而来,并非为了这天香的头牌而来,而是为了天香今日的新人而来。

这位新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光禄大夫之嫡女,张怀碧。

张家怀碧身为光禄大夫的嫡女,久在上位,除了公主之外,还能睥睨众人,从不需看人脸色。上京的明艳宝珠对所谓的三大销金窟向来只有耳闻,也曾被族中表兄带着去千金坊见过世面,却也只在一楼大厅待过一阵儿。连二楼的楼梯都没能有机会上去过,那大厅之中喧哗吵闹,人人心浮气躁,她待了不消一会儿便走了。表兄还曾笑话过她,说她含着金汤匙出生,自然不懂这里头的妙处。

而现下,她一睁开眼却自己身处在了上京最为著名的浮香阁之中。

流放前的那夜,杜氏来看她。她还想着日后长久陪伴父亲母亲身边,尽孝就好,婚事什么的也不作他想了。没成想,杜氏竟然胆大包天地将她和张怀珠偷天换日,送来了浮香阁。

她也不知这宋九是如何有胆子敢明目张胆地接下了她们姐妹的。张怀珠年纪尚幼,但是她,定然是逃不过要抛头露面的。

眼下她已经坐在了此处,能入得三楼天香得贵客们,无人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却也不会有人不识趣地去检举一个孤身的姑娘。

毕竟上京宝珠张怀碧,容色潋滟,能坐在这里讨人欢心,供人赏乐,这样的美事,谁人不喜?

“铮——”

张怀碧坐在舞台上,指尖按着琴弦,掌心微微沁汗。舞台下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可那些目光却如附骨之疽,黏在她身上。

她何曾被人如此打量过?何人胆敢如此僭越?

“张小姐的琴艺,据说承袭大师,今日可要好好品鉴一番。”不知哪位包厢之中的华服公子轻笑,手中折扇“唰”地一展。

张怀碧脸上腾地泛起了微红,除了皇后的寿宴之上,她此生还从未向人献艺、演奏过。

琴音起,清泠如泉。张怀碧垂眸,指尖拨动,一曲《折梅》流淌而出,这是父亲最爱的曲子。

曲至半酣,忽有人嗤笑:“弹得这般死气沉沉,莫不是昔日折梅的情郎如今成了负心郎,心灰意冷得很?”

琴音戛然而止,厅中爆出一阵哄笑。

另一包厢中坐着一位身着紫袍的男子捋须冷笑:“张元安那厮长得就碍人眼的很,还是这能坐镇天香的姑娘,瞧着让人心生欢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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