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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娘二font colorred番外font（第3页）

“药。”大人这样回答。

但九洮私下里警告过她，“别随便吃，姐姐不在，你一介凡根吃了会死的。”

会死……那要吃吗？云娘问自己，死死抓住那节晶柱，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忽有风拂过面颊，气息忽远又忽近。

不可以求死。云娘松开手，一字一顿地对自己说，要替她们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再来，再来，再来。

一遍又一遍。

云娘现在每日也能练上三四个时辰的剑了，好像那血已经融入身体，连带着大人的那部分一起。

她变得像大人那样杀伐果断，又善待众生，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跟了上来，而乱世里女人尤甚，于是渐渐打响名头，甚至开山立派。

大人看见了，一定会很高兴。

自山巅俯瞰，脚下炊烟千缕，良田万倾。云娘转身，面对那些年轻弟子的坚毅脸庞，亮出剑来，“我们此去阴山，为护百姓。”

等到回来，迎接她们的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云娘再度被拉回到那一夜的梦魇之中。她在废墟与残骸中拼命奔跑，但怎么也逃不掉。

一切总是在云娘以为苦尽甘来时急转直下，接过仙君赏赐时如此，打理行宫时如此，以为剑有所成也是如此。

老天像是在同她开玩笑，警告她凡根就该老老实实地接受天灾人祸，不要妄图逆天改命。

但大人不接受，九洮不接受，她也不接受。

云娘跪下来，对西北方叩首，一下又一下，嗑得头破血流。

大人，求您救救我，救一救……这众生。云娘在内心祈求，咬牙掰断那节晶柱。

沿着血流淌出来的，是虚幻的火焰，生机像涟漪那样扩散开来，霎那间，瘴气尽消，万物复苏。

战场中心，一株野草拔地而起，迎着众人的目光肆意生长，眨眼间长成参天巨木，开满白花，播撒出无数光点，落在人身上，轻柔而温暖，像是午后明媚的阳光。

这是……神迹。

是大人送她的最后一份……礼物？

顺着风的指向，云娘察觉那气息尚存人世间，欣喜若狂，于是竭力寻找，从青丝到华发，终于在病榻之间得到消息，那是同样新立的宗门，名为华宗。

“师父，近来华宗宗主迎寿，又逢女儿病愈，喜上加喜，您看送什么礼物为好？”云绮恭敬地请示。

“咳咳……”云娘强行起身，牵动旧伤又不得不躺下。思来想去，她递出那颗贝珠，“与其他珠子串了，一并送去。”

寿宴必然大肆操办，见到这贝珠的人越多越好，不管认识与否，流传出去，总会引来大人。就算被其他人夺走，除却大人，也无法开启天堑。

云娘只恨自己无法亲自前去。

那一天终于到来。

似曾相识的雨夜，那人撑伞而来，云娘一一抚过她指腹上的茧，细数那些犯下的过错，“是我无用……没能……”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大人轻声说。

那么多的愧疚，那么多的不甘，压在肩头那么重的负担，统统在这一句里烟消云散。

云娘泣不成声，“大人，大人……”

要是能早一点遇见，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