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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第3页）

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阿也睁开眼，水汽憧憧好似迷雾，沉思间忽听人道：“主人有何吩咐？”

很显然，男子先前不只是说给华谏听，更是说给她听的。

该走该留，答案再清楚不过了。阿也张开口，气流滚过舌尖，却打了个转，“……再等几天。”

她隐约感觉这一去，过往种种疑点都会水落石出，而与之对应的，也少不了腥风血雨，甚至……可能再也回不来。

所以临走之前，还想再见云欢一面。

岸上没有回应，片刻后，小指一痒。阿也低头，一根藤蔓轻柔地缠上来，圈成环状，仿佛尾戒，元力源源不断地汇入体内，平息了火焰的躁动。

似曾相识的感觉令阿也心头一动，“你是谁？”

“巫蕴。”

好陌生的字眼，阿也完全不记得，但一张口，却又想起这种熟悉的感觉——她曾无数次叫过这个名字。

想起那声奇怪的主人，她又问，“你是我的属下？”

“我是您的一条狗。”巫蕴平静道，“您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叫我去死也可以。”

阿也哑然失笑，凭白无故的，她为什么要叫他去死？不过既然他这么说……

“我想回去睡觉。”她道，“这里太冷了。”

“……是。”

巫蕴有些意外地顿了顿，方召出数根藤蔓编织成椅，托着人越出潭水。

“路在这边。”阿也指明方向。

“是。”巫蕴抬手，藤椅悬浮于空中，向山上飘去，而他亦步亦趋，总是保持三步的距离。

少顷，藤椅顺利在楼前停住。阿也跳下来，走进房内，望了眼天色，“你先去找个住处，明日我自会来找你。”

巫蕴摇头，缓慢而坚定。他伸手替她合上房门，隔着一道门，道：“我会守在这里。”

她这个主人原来这么刻薄？都不让人睡觉的？阿也眨了眨眼，不再纠结，换下衣物，回到榻上，盘腿打坐。

太冷睡不着是假，借机提高实力才是真。坚冰固然能稳住这副身体，却也拖累炼化黑焰力量的速度。

要走出五州，眼下的实力根本不够看。

她小心翼翼地吸纳黑焰的力量——虽摸不清巫蕴的来意，但不可全然信任，至少要有一战之力。

“轰隆——”

忽然一声惊雷，暴雨倾盆。

电闪雷鸣，门上映出长长的影子，时动时静，如同风中屹立的苍松。

不知那两株也桃怎么样了。阿也心想，困意忽而涌上来，于是翻了个身，裹上柔软的冬被，枕着连绵的雨声入眠。

一夜无梦。

清晨第一缕阳光斜射入窗，阿也抻了个懒腰，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筋骨重新归位，浑身松快。

很久没有这样安稳睡过一觉了。阿也心情甚好，悠悠穿戴整齐，见到门上一片完整的光亮，心想巫蕴大概是去补觉了，径直推开门——

巫蕴就站在那株枯萎的也桃树下。

他高举双手，绿色光点逸出指缝，在空中飘散、舞动，仿佛盛夏夜里的漫天萤火，将被暴雨打落的花瓣悉数托起，逐一回到枝头。

仿佛时光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