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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第3页）

“师姐想起来啦？”桃夭凑上来，满脸期待。

阿也一顿，不知怎么将自己曾站在凉亭外偷听她们谈话说出口。

“想不起来也很正常啦。”桃夭不甚在意地笑笑，话锋一转，“但我一直都记得师姐哦！”

不等阿也开口，华谏插嘴道：“记得什么？”

桃夭大大方方地道来，“刚上山那年，余长老派新入门的弟子去侧峰挖灵草，结果我不小心和大家走散了，被困在迷阵里，还摔伤了脚。大半夜的，躲在草丛里哭。”

“是师姐找到了我。”桃夭挠了挠头，“那时候不知道是师姐，差点打了起来，但师姐不仅没生气，还亲自给我上药，背着我下山……”

啊，是她。被桃夭这样一说，草丛里那张涕泗横流的脸与面前笑意盈盈的脸在阿也眼前重合又分开。

那天她准备偷点药草练毒，听到哭声，以为有东西混了进来，一路提剑找过去，结果在乱草堆里对上一双泪水涟涟的眼睛。

“呀，差点忘了。”桃夭赶紧取出一枚香囊，“这是我亲手给师姐做的护身符，去寺里开过光的！可以保佑师姐平平安安，不过我手笨，师姐千万别嫌弃……”

“多谢。”阿也接过香囊，她仔细摸过红底布上歪歪扭扭绣的两个白字——平安，忽然生出一种心被织补的感觉。

“桃夭！该走了！”不远处传来搭档的呼唤。

“来啦！”桃夭连忙回应，转身前还不忘对阿也摆手告别，“师姐再见！师兄再见！”

“再见。”阿也依样摆摆手，目送她蹦蹦跳跳地跑远了，低头将香囊佩在腰间。

“好粗糙的绣工。”煞风景的一句。

阿也侧头，斜睨一眼华谏，见他嘴上嫌弃，眼里全是羡慕，便不与他计较，快步向湖边走去。

“诶，诶！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慢点走不行么！”华谏一连叫了几声，见阿也不理不睬，继续向前，提步要追，注意到她腰间香囊随步伐摇晃，白衣里醒目的一点红。

脚步顿住，华谏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她独坐树下磨剑的模样，明明盛妆华服，满身俗物，却让人觉得超然世外，仿佛下一瞬就会乘风飞走，怎么也……留不住。

但腰间那一点红，摇来晃去，仿佛一根红线……拴住了欲飞的纸鸢，让人心生安定。华谏忽然睁大眼，他在想些什么？努力晃去脑中杂念，再一抬头，见人走远了，“等等我！”

第一缕晨曦刺破混沌，阿也点燃第九区的火把，华谏以元力引动火苗升腾。

黎明将至，四周逐一亮起。十六朵烈焰隔空连成一线，勾勒出新月的图案，阵法即成。

转化阵法，以芳芪为眼，十六组亲传弟子为分支，反向炼化这不知名的阵法——至死方休。

辰时已到。

芳芪擎起那面绘有忍冬的大旗，在空中挥出赫赫风声，一字一顿地喊出那个熟悉的密令，“游、界、逆、行！”

十六道绚丽金光升空，一轮满月高悬，驱散了迷雾。水面倒映出扭曲的虚影，随后清气上浮，黑气下沉，仿佛天地初开，光暗从此分明。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