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宥的意思是……”
陈砚礼如今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只听沈宴谁道:“老师只需做这放饵之人,若久之,亦可全身而退。”
“既如此,想必锦宥心中已有文章,此事便交由锦宥吧。”陈砚礼几乎片息间便做下决定,将此事交由他。
“锦宥定不负老师厚望。”
沈宴淮作揖送陈砚礼出门,刚送陈砚礼离开,便见一辆四驾马车自眼前驶过,云顶华盖。
虽是十分低调,可沈宴淮之前在官道上碰见过,是四皇子容瑜的马车。
饵料送上门来,岂有不用之理?
沈宴淮勾唇一笑,纵马不紧不缓地跟在了那马车后面。
“姑娘,那位可是…”
伴雪十分迟疑地问穿着一身素净雪缎的窈英,眼中十分担忧。
窈英十分镇定的眼神安抚着她,口吻温和中带着决心:“你们守在外面,不必跟来。不必担忧,三哥哥既能答应,定是已安排妥贴。”
窈英带着莫大的决心一步步走进积深的巷子,那人一身青竹云纹锦袍,立在树下。
几朵粉嫩的花落在他肩头,而他嘴角含笑,眉眼含盼,那般炙热的目光让人不可直视。
“臣女景窈英参见四殿下,殿下万福金安。”窈英眼睛微垂看着满地落英,盈盈下拜。
容瑜的目光落在窈英愈发清丽雅致的面庞上,内心几乎燃着熊熊烈火,他似是按捺不住地冲动道:“英娘,吾心悦卿,愿以汝为皇子妃,终老此生。”
积在自己心里许久的话随着这一句喷涌而出,看着她愣神的美丽,胸腔处心跳不止,他下定决心又道:
“英娘,我自幼时偶见卿面,如见世间倾城色,念念不忘,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欲与多加亲近,唯恐唐突。
我之心意,可证天地,鉴日月,愿托卿以中馈之权,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我定会让母妃应允,也定会让你风光嫁入王府。英娘,答应我可好?”
他顿了顿,又更加坚定地说:“我知道你的忧虑,母妃并非不讲理之人,我定能让她松口的。”
窈英看着公子剖开心迹的告白与充满年少浓烈期盼而发亮的眼眸,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久到微风轻拂撩动二人的发丝,落花簌簌落在两人的发间、肩上,他站在逆光处,面含微笑,仿佛站在时光深处。
光而不耀,与光同尘,天地与之争晖,明月为之失色。
窈英后来回忆此情此景,也不知是几息或是几刻,她想了很多,又好似什么都没想,最终化为坚定的一声“殿下之情,臣女无以承受更无以为报。”
说罢,她福了福身转身便离开,抬头那一瞬泛红的眼眶里两串晶莹的泪珠簌簌落下,落进泥土中,悄无声息。
容瑜发怔地看着她的背影,直至再也不见,眼中仍带着坚定与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