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圆走在前边儿,小小童子样,语气倒很正经,头也不回道:“师兄说了就是说完了;如果没说,那就是没法说。”
谢兰淑只是情急,并不蠢笨,听了这话细细思索起净空的话来。
“大吉……大吉肯定就是没坏事。”谢兰淑心定下来,跟着慧圆到了斋堂。
一进饭厅,就看到过于宽阔的屋子进门两侧摆着几十张桌子并着条凳。
绿枝就坐在进门左侧的第一张桌子上唏哩呼噜地吃素面,见到主子来也不起身。
只招呼谢兰淑快些坐下:“这素面可好吃了!少爷可别错过了。”
饿了大半天,吃什么不好吃。
谢兰淑没说要吃面,但一坐下就有小沙弥端着碗面来放桌上:“请慢用。”说完小沙弥就走了。
谢兰淑也实在饿了,顾不上挑剔,拿起筷子就吃起来。
不同于绿枝的大开大合,谢兰淑吃相挺雅致的,慢条斯理地、不出一点儿声一根根吃着面条。
不知这素面怎么做的,一丝荤也没有,竟能如此鲜美。就着三两葱花吃一口,爽滑劲道。
一碗下肚,谢兰淑吃了个半饱,也不再吃了。
干坐着等绿枝吃完,谢兰淑数着,从他进来起,绿枝已经是第三碗了,估计差不多了。
两人下山的时候也没要滑竿,绿枝是撑得想消食儿。谢兰淑是刚得了指点,不好意思在佛祖山门前懒怠。
坐马车回到府里已是华灯初上了,谢兰淑遣人去还了牌子,就沐浴洗漱上床,他是一点儿都不想动弹了。
燕草过来帮他做了全身按摩,退下时还问:“主子可要熄灯。”
“先不用熄。”说着谢兰淑支起身子从燕草拿过来的瓶瓶罐罐里拿了个小瓶子。
燕草见怪不怪地退下了,人走后谢兰淑撑着一口气坐起来做他的每日养护。
陈岚吃完饭趁着藏书阁还没关门就去借书,《水道》倒是很好找。
《桥梁建造》一直找不到,问了藏书阁的侍书小童才知道这本书是没有被收录的。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学舍有门禁,陈岚只好悻悻而归。
第一次单独在国子监里睡觉,陈岚以为会睡不着。但一天下来陈岚的身体疲惫至极,闭上眼皮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陈岚是被赵宝珠的动静吵醒的,这纨绔才放出去半天竟然这么快就回了,也是让人出乎意料了。
“岚姐儿别睡了,快起来快起来吃早食,还热乎呢。”被赵宝珠叫起也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陈岚左翻翻右翻翻,在床上翻滚了几圈才愿意起床,有气无力地踩着鞋子洗漱穿衣。
整装好的陈岚和赵宝珠一人提着一个大食盒就往膳堂去了。
三人常常在膳堂的同一个桌子一起吃饭,有好吃的当然要和顾修分享啦。
到的时候桌子还空着,二人便合力将食盒里的东西摆出来。油条炸饼豆浆饮子好几样,摆了个满满当当。
顾修一进膳堂的门就被招呼过来,“今儿我从外边儿带了早食,别去吃包子了。”赵宝珠说完就夹起一块烧饼吃起来。
“这可是我特地叫小厮去皇城根下的巷道上买的,大人们上朝也买这个吃呐。”赵宝珠嘴忙得很,吃着烧饼还要说话。
顾修见陈岚神色如常地吃着,好似这和往日膳堂里的包子馒头差不多。
便也坐下夹起一块炸油饼吃,这一吃顾修的什么不好意思都没了,只顾着埋头吃。
又过了几日,到休沐的前一天。
这几日陈岚问了几个也修杂工课的同窗,都没有那本《桥梁建造》。她们倒也推荐了些别的书,说是没有《桥梁建造》好,但还是不错的。
午休时分,陈岚正收拾回家的包袱,突然收到一封侍读拿来的信。
看着信封的戳子是从青州来的,料想是原主的二姐寄来的。算算路程,兴许是贺新婚的信,陈岚继续收拾她的包袱,把信也塞里面。
下午学上完,赵宝珠和陈岚拜别顾修就坐马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