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该。
这是他该得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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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数日走出大牢,白隐眯着眼,仰头望向骄阳。
本以为江箐珂和江止会将他砍头示众,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大开城门,将他放了出去。
白隐不解地看向马背上的二人。
江止随手将背囊扔到地上,居高临下,懒声慢语。
“饶你一命,不是我们有多宽厚仁慈,而是因为小妹。”
“滚回你的西齐,去跟你的家人团聚吧。”
马蹄哒哒朝城门而去,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过后,是沉闷的碰撞。
白隐看着紧闭的城门,站在那里恍惚了许久。
他捡起沾了灰土的背囊,缓缓打开。
里面除了一身换洗衣物外,还有个荷包。
荷包沉甸甸,里面装足了碎银子。
手指轻触荷包上的刺绣图案,泪水从一侧眼角流出,滚落至轻抖的薄唇上。
一根青竹像是长在了韭菜地里,白隐自是认出这拙劣的绣工出自谁手。
晴空骄阳下,他将那背囊紧抱在怀里,跪在城门外无声哽咽。
作为西齐人,他不愧对任何西延人,唯独愧对亏欠江箐瑶。
何为家人?
白隐不禁扪心自问。
记忆里的家,早已成了遥远且回不去的曾经。
日思夜想的亲人们,也在记忆里变得面目模糊,有时甚至想不出他们具体的样子。
那份亲情,在他来到西延的这些年里,也早成为了抓不到、摸不着的缥缈。
而江箐瑶给他的家,却是有温度的,实实在在的。
心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家里住的那个人,便是至亲之人。
只可惜他想通得太晚。
杀父之仇,终是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裂痕。
裂痕向皲裂扩散,连带着他们的夫妻情谊碎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