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卷着鞭子,她又恢复了语气平平的调调。
“别以为装可怜,再说句好听的话,我们就会心软放过你。”
手拿着鞭子背到身后,江箐珂身姿笔挺地走到白隐身前,清冷倨傲的脸上不再带任何情感。
“距离我父亲的七七,还有些日子。”
“在牢里好好想想,是守你的家国大义,在这里默默无闻地失去,还是守你自己的命。”
“只要你肯供出西延境内,与你对接的西齐细作,我和阿兄便可饶你一命。”
“否则,就在七七那日,杀了你祭奠家父。”
“对了。”
“既然你说对江箐瑶是真心,那我就提醒你一句。”
说到此处,江箐珂突然歪着头,面带狡黠地看着白隐笑了笑。
“你的瑶瑶最近那么爱吃酸枣糕,搞不齐,跟那二房姨娘一样,是有了你的骨肉呢。”
她故意咬着字道:“酸儿,辣女。”
“怎么办?”
“这大周,怕是也要有你该守的家人了。”
“该守哪边好呢?”
“好难哦。”
白隐的瞳孔骤缩,死死盯着江箐珂。
怀疑、惊喜、无措和恐惧等多种情绪,依次在他眼底闪过。
江箐珂心里并没有很痛快,可她还是端着得意的姿态,悠然转身,与静静在旁观望的江止,并肩踱步离去。
在离开大牢前,江止懒声下令。
“关起来,看好了,他何时想开口了,立刻派人来禀告。”
出了大牢,无论是江箐珂,还是江止,情绪都很低沉。
偏偏今夜的西延又下起了春雨。
毛毛细雨,打在肌肤上清清凉凉,绵绵柔柔。
偶有清风携雨拂面,满鼻子都是沁人心脾的泥草清香。
两人都没有说话,却默契地从马车旁走过,一起踏着夜色,顺着被雨水打湿的青砖路,踩着灯笼映在地上的圈圈光影,一路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而去。
江止斜睨了江箐珂一眼,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解下,举止甚是粗蛮地扔到她的头上。
然后就那么穿着里面的中衣,走在细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