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会。”谢杳语气笃定。
元序将手撑在塌上,将谢杳环住,上身微倾,凑到她面前。
谢杳望着他认真的神情,有些无措:“我竟不知,大晟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如今变得这般意气用事。”
“我唤棠梨来,给你上药,你今日好生在此休憩,哪也不准去!”
言罢,元序踉跄起身,快步出了门。
他走后,谢杳垂眸望向自己的手腕,腕上还带着他的余温,元序的手……怎么这么烫?
棠梨端着药刚一进门,她便开口问道:“昨夜太子殿下送我回来后去了哪里?”
“殿……殿下自是回了厢房。”棠梨支支吾吾地应道。
谢杳直勾勾地望向她:“当真?”
殿下,对不住了,棠梨咬牙将实情告知谢杳:“殿下昨夜在小姐门外守了一夜。”
“胡闹!你怎也不拦着?”谢杳立时起身,披了斗篷,便要出去寻他。
棠梨拦在谢杳身前:“小姐,上了药再去吧。”
谢杳用力将她推开:“江南的隆冬虽不比北境,可更深露重,在外一夜是要人命的!你速速去熬些治伤寒的药来。”
不待棠梨应声,她便疾步出了门去。
辰时的阳光照在元序的脸上,暖洋洋的,不知是否因着日光太盛,他竟觉得有几分晕眩。
他勉力强撑着走过亭廊,步子愈加轻飘,险些摔倒。
“殿下!”
元序隐约听见谢杳的声音,又不真切,他自嘲地笑了笑,她怎么会来找他呢,定是他听错了。
“元子启!”
元序愣怔着回头,只见谢杳快步向他跑来。
他失了神,终是强撑不住,身子向前一倾,谢杳连忙拥住他,让他倚在自己肩上。
“昭昭,我没事,你快回去。”
谢杳抬手覆上他的额头:“这么烫,还说没事?”
元序笑着摇头。
“殿下说我不惜命,你自己不也一样。”
谢杳思绪万千,薛氏谋反一事朝廷尚且不知,太子又于江南染病,圣上那边恐难以交代。
“不必担心,我已传信父皇……”
话未说完,元序便垂下头,失了意识。
“子启?”
谢杳轻轻晃了晃他,见他没了反应,心急如焚,扬声唤道:“来人!快来人啊!”
厢房内,只余几盏烛火闪着微光,谢杳倚在塌边,不时为元序擦去额间的汗珠。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凝眸望着他,不敢错过一丝一毫。
天色泛白,元序艰难睁开眼,他望着伏在塌边的身影,心念微动,抬手将谢杳身上散开的斗篷拢好,理了理她额间的碎发。
如若可以,他真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这样,他们就不用再面对离分。
可惜,人们所希冀的从来难以为继,命运往往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