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憋着笑想,看来确实只有练成过阿尼马格斯的人才能生效了。难为他一片苦心……“要不,还是我来?”
他有些尴尬,脸微微红了,又用魔杖对着手背上的纹路念了一遍咒语,“呃,我从古书里查到的流程确实是这样的……”——仍然无事发生。
“咳、”我憋不住了,“我相信你,塞德。不过毕竟咒章本来就是个冷僻的领域,图书馆留下的参考文献也很少,有未知的内容也不稀奇。虽然没有生效,但看起来也没什么危险,让我也试试呗?”
塞德里克犹豫了一会儿……终归还是把装着幽影藻墨汁的小瓶递了过来。我在他尝试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学会了那条古如尼文咒语,向他确认了其他拿不准的地方,便开口吟诵起来……
在那个咒章开始泛起幽蓝色的光芒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但随即便有灼烧的痛楚从那一小块纹路蔓延开来,沿着皮肤直通心脏。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向前倒去,塞德里克立刻惊呼着接住了我。
我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正在融化的蜡块,耳朵、眼睛……魔法的火焰舔舐着我的身体,并将它们重新塑形。“晴!晴!……”塞德里克不断呼唤着我,“该死,我怎么那么天真!——”见我没有回应,便打算把我抱起——
我知道他是要带我去医疗翼,便扯住他的袖子,“没…没事的,这大概只是——”阿尼马格斯正常的效果——“咦?”
话未说完,痛苦已经退去。刹那间,就像我的感官世界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爆炸,世界以截然不同的面貌展现在了我眼中:视野宽而模糊,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更加灰暗的滤镜,但又有另一种诡异的清晰,空气如流水般易于感知,几乎能捕捉到空气中每一粒飘动的尘埃;世界突然嘈杂起来,像是一种不停歇的耳鸣,但细细辨别,却又能发现那是真实的声响;最重要的是……我猛地抬头,显然塞德里克也正震惊于我周身的变化,蓝灰色的眼睛对上我剧烈收缩的瞳孔——我顿时捂住了鼻子,挣开了他的怀抱。
他仍处于震惊之中,“晴……你、你的脸、眼睛……还有耳朵……”每说一处,他的眼睛就更瞪大一些,触及我的身后,更是屏住了呼吸,就好像他也在缓慢消化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一片红色从他的脖颈直烧到耳朵尖。但随即他终于意识到了我躲开的行为、捂住的鼻子——顿时慌张了起来,嗅着领口:“怎么了?……我身上的气味很难闻吗?”
“呃、不是……”我仍然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
“那……”他试图靠近我,我反射性地后退:“不!我们还是保持现在的距离就好!”
但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塞德里克的眼底明显地闪过了受伤的神色。
我只好按捺下那颗剧烈骚动的羞耻心,“好吧,真的不是你的问题……如果你发誓不评判(judge)我不嘲笑我不认为我是个变态,我就说。”
“我当然不会!”他恳切道,“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那样对你!”
“嗯…好吧…所以其实是……”我吞吞吐吐道……
“现在这个床铺和你身上的味道对我放大了一百倍实在是太好闻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如果你不离我远一点我就会像抓到一块猫薄荷一样扑到你身上狂吸!”我破罐破摔地一口气吼完了。
提前布置了闭耳塞听咒真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明智的事情之一。
塞德里克的表情有一瞬间是空白的,“……噢。”过了几秒,才发出了声音。
“噢。”他又说了一声。
“噢……是这样……”他慢慢地说,“我的味道……”他脸上的红色又回来了,“你觉得……”并且越来越红,几乎像是熟了。同时,又渐渐咧出了一种愚蠢的微笑,“原来……你觉得我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我发誓,你再说下去,不管什么好闻不好闻的……我会抓花你那张漂亮的脸……”
“是吗,”他的笑容更愚蠢了,“现在在你眼中,我仍然有一张漂亮的脸?”
我惊恐了:“你不要过来呀!”
“说真的,晴,”但他恍若未闻,轻而缓慢地移开我捂在面上的手掌,“你这辈子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可以对我,”绯红的面颊上,他眸色闪烁但坚定地道,“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咽了口口水,脸涨得通红(一半是憋气憋得),用尽全力留住身体里最后一丝理智,“在其他任何情况下我都会对这话很感动,但塞德里克……我真的需要一点思考能力才能继续我们的谈话。”我示意另一个还未谈及的咒章。
他眨了眨眼——立刻放开了我的手,“噢,对……当然!。”
我仍然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