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回去的这地方,让王逵一个顶天立地男子汉,也着实有些遭不住,面红耳赤,浑身不自在,仿佛身上有虱子咬他似得,不是这动动,就是那动动,
一会把大长腿伸直,一会又把大长腿缩回来,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人,
这地方,竟然是这个州郡里最大的清倌,来这玩的男郎女郎都有,说是人多眼杂不为过,
之前明明说过怕人多眼杂,要去个人少地方放松一下心绪,
王逵抬眸瞥着这屋子里点的五六个清俊男郎君,怎么瞧着也不像是人少之地,
一个男郎抚着琵琶,一个男郎弹奏琴弦,一个男郎细声唱唱,
屋子里面不知是什么清淡的浅香氤氲袅袅,
王逵偏眸,还有一个男郎正蹲在扶桑脚边给她剥着葡萄,还有一个男郎坐在她身侧说着一些讨巧之话逗闷,
而女人则侧身懒躺在美人榻上,心安理得享受着这些男郎们的伺候,
这一屋子男人,王逵是瞧的眼皮子直跳,这可是一屋子男人,不是什么良家男人,是清倌里以色为生的男人,
直到这会儿王逵真是有些咬牙切齿,不知道是该制止,还是就这样助纣为虐干巴巴硬看着,
他眼前这个女人是谁?
她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她是当朝暴君宠爱过好一段时日的女人,说是宠姬都为不过,现下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在做什么,
这个女人怀着帝王之子,给天底下最尊贵的王上戴绿帽子,
王逵现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方才能够平缓自己起伏不定的心绪,
他现下真是被桑娘搞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之前他还做梦以后跟着她怀中这个“小太子”飞黄腾达,改变穷人命,升官晋爵,
这会儿瞧着这一屋子乌烟瘴气的男人,王逵猛然又一下子清醒过来,桑娘肚子里这个“小太子”还是别认祖归宗了,有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娘,王逵都有理由质疑到时候殷氏王朝会怀疑她腹中那个“小太子”的血统问题,
再加上这么多数不清绿帽子,到时候那个暴君别再恼生成怒,一气之下将他们都给噶了,那简直是得不偿失。
现下王逵心底里有些乱,但是扶桑心底里可一点都不乱,甚至还十分惬意,
这才是生活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无人敢管束她,说七弄八斥责她,一个不高兴还要她绞尽脑汁,巴心巴肝上赶着去哄人的臭脾气,
这会儿被貌美男郎君们环绕,扶桑心绪畅快多了,但清倌里的俊俏男郎君们,跟她曾经豢养的那只其实也没什么区别,都是小白脸那一挂的,
这种姿色的小白脸男人,其实扶桑都有些审美疲劳,实在看腻歪了,
现下也觉着很是索然无味,但聊胜于无,了解了解心绪还是绰绰有余,毕竟这里每一个男郎君还是很养眼,
怀子的时候瞧着这些俊俏郎君,心绪还是疏解了不少的乏。
在清倌里待了许久,扶桑才施施然从里面出来,毕竟被人捧在手心里伺候的日子还是很舒适的,又是剥葡萄又是唱曲的,还不敢跟她犟嘴,很是惹人怜爱,
大方给了打赏之后,扶桑就领着王逵离开了清倌坊,
在州郡夜里的坊市里逛了逛,买了一些当地吃食特色就归家了,
一连多日扶桑都大手笔光顾那家清倌坊,
清倌坊这地方的确是人多嘴杂,什么新鲜事都有,
这不,一个俊俏的男郎君最蹲跪在美人榻旁边,给扶桑剥着葡萄,一粒粒葡萄个头饱满,水嫩多汁,
男郎声线温柔,边剥边细细讲着,“咱们王朝又变天了,听闻先帝死而复活,又当了皇帝,”男郎讲着讲着就一顿,“不知道这个皇帝这几年潜龙民间发生了什么,脾性比之以往还要阴晴不定,听闻岭南那边近日都不太平,皇帝派了大把精悍军士将岭南翻了个底朝天,不知道要找什么人,劳民伤财的,苦的啊,最后还是咱们老百姓,”
说着男郎就匍入喂进扶桑嘴里一粒葡萄,
扶桑张口吞咽,倒是没什么反应,“放心,苦不了你,”她意味深长一笑,“我表哥说皇帝在岭南挖出一条金脉山矿,够充足国库了。”
男郎微微一怔,
扶桑挑眉,“怎么,你之前没听过岭南金脉山矿之事?”
“听……听说了,只是没想到这事竟然是真的,”
闻声,扶桑就没在说什么,直接给了这个男郎一些赏钱,便径直推开她下楼了,
王逵自从跟她进过一次清倌坊就不肯在踏足了,之后每一次都是在外面等候,
他不想进去,扶桑也不勉强,
其实她来这个清倌坊也不止是享受,更是为了打探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