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小女子熏香完毕,将自己换下来的裙襦和男子挂在屏风上的脏衣,一块拢起来打算叠好放置在脏衣箱笼里。
摆放好香炉,小女子伸手去够男子搭在屏风上的脏衣裳,正放在臂弯里拢叠着,
一阵刺鼻女人香味,却猛不然蹿入鼻息之间,
小女子叠拢衣裳的动作一滞,
狐狸眼凌厉一挑,弯垂下眸子,偏头左右打量了一下臂弯里的男款衣裳,
她举起放在鼻尖,轻轻闻嗅一番,
一股子胭脂粉女人香,桑娘这么多年对爱美爱俏之事颇有研究,对于女人用香更是深谙其道,
这香一闻就知晓是一个引诱男人迷醉的女人香,
水房里氤氲热气袅袅,映着屋子里那道纤挑的身影,
小女子捧着臂弯里的宽大男人衣裳,许久都不曾动过一下,
她在这个男子身上投注良多,如今不但子嗣未曾成功孕育上,这男人还学着旁人郎君一样,薄情寡义,找红粉知己什么,桑娘脸色凝重着,一双细指愁肠百结抵在屏风上,
阖眸,神情难看地沉吟思索着,若是这男人当真做下作孽背叛她之事,她该如何是好,……
留是不能再留,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背叛背弃她的男人,
小女子就这样僵直着娇小身子,在水房里一声不语良久,方才缓缓提起裙摆,迈步到厨房里,将药瓷罐里的汤汁倒入白玉碗里,
捧着托盘回到烧着滚烫炭盆的屋子里,
“夫君,~”
小女子软着嗓子朝床榻上唤一声,
“夫君,汤药煮好了,喝药罢。”
殷稷高大身躯半倚靠在床头,一条腿在床榻伸直,一条长腿半屈,厚重被褥松松垮垮搭在他腰腹之间,修长手掌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翻阅着一本书籍,
听到门口小女子轻柔唤着,不咸不淡“唔”一声应她,
“近旁身前来,”
殷稷翻阅着手掌里的书籍,索然无味打发着时间,抬眸睨瞥她一眼,淡声吩咐,“别傻愣着站那瞧我,怎么喂人喝药还用我教你?”
这一字一句都是睥睨狂妄不屑语调,
“……,”
小女子勉强一笑,端着汤碗,拿起勺子舀起一汤匙苦药汁,喂入到男子凉薄嘴唇里,
“夫君,今日都曾去过哪里?”小女子边一汤匙一汤匙喂入汤汁,边口吻随意地弯笑着问道,
她就一日未曾看着男人上进读书,就在身上搞出沾染一股媚人如水的女人香回来,
真是……气得她胸脯起伏不定,都在阵阵涨痛着,
不能细想,一旦发散思维细细想起来,就怎么都刹不住闸,这会子不止翘滚屁股被打得疼,胸脯,手指,小腿,哪哪都开始泛着疼了,桑娘都快晕厥过去……
活生生被气着,
这会她哪还有一丝丝愧疚之心,不上手抓挠男子脸庞就不错了,都是她脾性好,
屋子里烛火,早已经又被点燃长长一根,亮亮堂堂,
“能去哪里?”殷稷借着屋子里的烛火,抬指翻过一页纸张,没怎么当回事放在心上,“书院进学,街口那条卖糖葫芦的巷子,你不是跟着去过?”
“可有遇见过哪家女郎?”
这话问的古怪,他在梧州城内人生地不熟,能遇见过哪家女郎?
还非得是女郎,
殷稷高大身躯半倚靠着床头,翻阅书籍的手掌一滞,抬眸睇一眼小女子脸色,有些强撑着笑意的勉强之感,
男子微顿,
一勺装满药汁的汤匙抵入他口张,殷稷张口吞咽,喉结滚动,脑颅中迅速思索着这一整日蛛丝马迹被他忽视在旁人之处的疏漏,他阖眸,犹如穿针引线般将今日发生一切,缓缓牵连在一起。
半晌,他静静吃过两勺子小女子喂来的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