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细长的手拨弄了一下垂在耳边的发丝。
湖蓝色的眼睛微动,温柔地注视着祝令仪平静下的汹涌。
她的眼神中划过一丝不解,“教授……”
德国教授微笑着轻轻摇了下头。她合上书,踏着清脆的高跟鞋走到她面前,伸手轻搭在祝令仪肩头。
“你需要好好调整状态。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您能以最好的状态面对我。”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与母性的光,在祝令仪的面前向来从容不迫。
见教授坚持如此,祝令仪的嗓音微哑,叫了一声,“江非晚。”
一直等候在门外的助理听到祝令仪叫她,立马推开门进入。
江非晚刚一进门,就看到里面俨然一副已经下课的状态。
她有些迟疑,低头扫视一眼手表。
确认无误,最后才说道:“小祝总,现在才过去十五分钟,离下课还有两个小时四十五分钟。”
江非晚有些愕然。
今天怎么下课这么早?
祝令仪一上课至少三个小时,多的时候甚至能上六个多小时。
今天怎么……
“送路菲维娜教授出去吧。”
江非晚虽然很诧异,但还是按照祝令仪的吩咐送德*国教授出去了。
送路菲维娜教授出去时,江非晚惴惴不安地用一口不是非常流利的德国话问教授,“请您恕我多嘴,您今日为什么会走那么早?是有其他商务活动吗?”
路菲维娜教授笑着摇摇头,她打开门,风吹起她一头银棕的长发。
“我的时间很充裕,只是祝小姐的状态并未完全投入在学习中,那么接下来的上课都是在浪费时间。我也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
路菲维娜教授的教学是出了名的严格,脾气古怪,做事总是任凭心意,看似很平易近人,实际却极其不好说话。
她既不追名逐利,也不沽名钓誉,只一心专注于她的领域与专业,一辈子投身在教育里。
但凡是经路菲维娜教授教过的学生,再差也能堪堪经营起一个小公司,纵使苟延残喘,但最终也能靠着她传授的经验维持公司,不至于破产落魄。
而祝令仪是她最骄傲的学生,祝令仪也未曾令她失望,因此对她的教育尤为严格。
等江非晚送走了教授,再回到一楼书房时,发现祝令仪已经不在里面了。
江非晚一怔,她连忙揪住在客厅里擦拭花瓶的佣人,问道:“小祝总呢?”
佣人指了指楼上,“小祝总上楼了。”
江非晚三步并作两步小跑上二楼,推开二楼书房的门。
祝令仪并不在书房。
江非晚又愣了一下。
她心中有一袭猜测,很浅却又莫名有些笃定。江非晚迟疑地关上门,转身往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走去。
门并没有关,半开着。
而江非晚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自己刚才在寻找的身影。
秦小姐输液袋里的葡萄糖已经见了底,余娴并没有回来。
上司坐在秦小姐床边,轻柔又小心地拔出针管,贴上小纱,提溜起秦淑月的细瘦的手腕塞进被子里。
又提起秦淑月同样贴着小纱的右手,盯着她的手背几乎出神。
睁眼瞧着这一幕,江非晚怔愣了一秒,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上司翘了堂课,竟然就是为了给秦小姐拔针吗?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上司。
也尤为不理解上司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