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那枚刚刚还钉在梁柱上的银簪,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她的指间。
“我本想留你一条狗命,让你亲眼看着,你的主子,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地狱的。”
“但现在,”她的声音,轻柔得好比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我决定,先送你上路。”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抖!
那枚银簪,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流光,没有半分迟滞地,没入了周婆子那张因惊恐而大张的嘴里!
周婆子那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的眼睛,猛地瞪大,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怪响,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她想咬舌自尽。
柳云霜便成全了她。
只不过,是用一种更直接,更残忍的方式。
一簪封喉,干净利落。
那双曾经只会描眉画黛,弹琴绣花的纤纤玉手,在这一刻,展露出了它最冷酷,也最致命的一面。
议事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鬼似的眼神,看着那个杀了人,却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的白衣女子。
这真的是那个传说中,只会争风吃醋,骄纵跋扈的长公主吗?
“把她拖出去,和福伯,葬在一起。”柳云霜淡淡地吩咐道,仿佛刚刚只是随手处理掉了一件垃圾,“让福伯在九泉之下,也有个使唤的下人。”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比任何酷刑,都来得诛心。
让一个净莲教的死士,去给一个她亲手害死的老仆做陪葬的奴才。
这简直是比挫骨扬灰,还要恶毒的羞辱!
几个胆大的家丁,战战兢兢地上前,将周婆子的尸体拖了出去。
柳云霜没有再看那具尸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