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厅。”
张德志缓缓转过身,目光复杂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却已承载千钧重担的男人。
“林组长,”张德志声音有些无力。
“我本不该来。你是办案的,我是管警队的,按规矩,不该私下见面。”
林烽嘴角抖了抖,语气沉稳。
“但您是父亲。”
一句话,击穿了张德志最后的防线。
他闭了闭眼,喉结滚动。
“俊杰……是我教子无方。他仗着我这层关系,横行霸道,勾结周鹏,坏事做尽……这些,我都知情,却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苦笑:“我以为,只要不杀人放火,就还能拉他回头。可现在……他被人灭口了,就打脸一般死在看守所。我和他外公都是搞政法的,他们不光是把他的命弃如草履,当做利用工具,也是在打我们的脸。”
林烽沉默片刻,低声道:“幕后之人,比我们预想的更深。”
房内灯光昏黄,映照出两人身影拉长在地,像两柄交错的刀。
张德志忽然笑了,笑中带泪。
“我知道你难。你查的每一步,都在动根子。我老丈人是政法委元老,家族在省里盘根错节。我这个女婿,风光是假,窝囊是真。连儿子死了,都不敢公开追责,怕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盯着林烽:“可你不一样。你敢站出来,敢让《青莲风云》播出去,敢在镜头前发誓,敢与这些人对着干——这份胆气,像极了当年的我。”
林烽正色道:“所以我答应您,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不是为了安抚张家,不是为了平息舆论,而是为了正义本身。”
张德志点头,“俊杰有罪,该罚。但他不该成为权力博弈的祭品,更不该死得不明不白。”
他深深地望着林烽。
“你说‘动不了’,我知道。上面有人压着,程序走不通,证据链被截断……可你要记住,林烽,我等得起,但老百姓等不起。”
林烽郑重点头:“所以,我不会等。”
“苏书记授我以权柄,要在全省范围内开展青莲行动。”
“无论阻力多大,我都会查下去。”
“尽管现在遇到一点小麻烦,但这都是暂时的。”
林烽声音低沉却坚定。
“我会彻查张俊杰案背后的利益链,追查所有涉案公职人员,无论级别高低,背景多深。”
“您信我一次,我一定,把真相挖出来。”
张德志看着他,良久,终于伸出手,重重拍在林烽肩上。
“好小子……我张德志这一辈子,活得窝囊,可今天,我为你这股劲儿,骄傲。”
他看向张德志。
“张厅,您的交代,我的承诺,这一局,该收网了。”
张德志眼中燃起希望,一脸郑重。
“我会把我这些年积累的,以及王家的所有资源,全部交给你。”
“不止于我们的交易,永久的,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