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自觉环住——鹿聆身躯微颤,撑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脱力。
她是出来喝水的,打开门,便看到林却躺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在月光找不到的角落里。
半掩在衣领后的肩胛骨微微颤抖,仿佛在风暴中挣扎的蝴蝶。
沙发向下陷落的刹那,林却求救似的环住了她。
额头贴在她小腹的位置,小狗一样蹭了蹭。
鹿聆的心脏收紧了一刹。
她试探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林却的眉心、眼眉。
夜色中,她的眼眸变幻成更浅淡的琥珀色:“你做噩梦了吗?”
清冷的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横落在了她们两个身上,林却裸露在月色下的肩膀,似乎变得透明——透明的部分一点点侵蚀着暗色、保留着和她相同体温的部分。
鹿聆伸出手,扣在了她的肩上。
仿佛这样可以阻碍透明化的进度。
不够。
远远不够。
墙面上,被拉长的两道影子。
直立的身影弯曲向下,唇瓣落在了唇瓣上。
鹿聆重新直起身。
林却环在她腰上的手又一次收紧,睡得更加安稳了。
鹿聆眼睫微颤,心情平静。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
那一刻,她只想那么做。
所以她吻了林却。
没有征得同意,是卑鄙无耻的窃贼。
“窃贼”的食指环绕着林却的发稍,用自己也没有听清的声音,呢喃着:“如果,”
“你是我生出来的,该多好。”
那样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
传言说,母女或者姊妹之间存在心灵感应;
即,如果你痛苦,我也会痛苦。
怎么办呢,林却?
我想痛苦你的痛苦。
翌日,清晨六点半。
鹿晔女士走出房间,不自觉顿住了——
纱帘将金色的光束切割成了不规则的T型光块,横落在沙发上的两个人身上。
林却环抱着鹿聆的腰,鹿聆则坐着,背靠在沙发的靠垫上,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她的右手搂着林却,手臂横在黑长发上,恍如深水之上的一道桥梁。
桥梁的终点是藏在浓雾后的心脏。
“咔嚓——”
鹿聆肩膀瑟缩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嘿嘿。”
鹿晔女士把手机背到身后,朝她笑了两声。
“嘭”的一声,关门大吉。
鹿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