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添丁要摆酒,孟宛和赵政林在黄历上挑来挑去,最终还是选定了满月与百天之间一个难得的吉日。
就赵家如今在宁海商界的影响力而言,无论是以何种由头筹办起来的宴会,想要低调显然都是不太现实的。
孟宛早早就叮嘱赵熙和陈霁尧将时间空出来了,前一天晚上特意发信息给赵熙叮嘱:「记得穿帅一点!」
赵熙去衣帽间找衣服,打开中岛柜下方第二层抽屉,将在设计师那里定制的两枚铂金对戒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抬眼朝门口看去,陈霁尧穿着件宽松的浅色家居服、手里端着水杯正靠在门框上一言不发地静静望着他。
赵熙先将其中一枚套在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又走过去牵起陈霁尧的手,将另一枚戒指沿着他的骨节缓缓推进指根。
陈霁尧喝了口水,垂眸盯着自己指间这枚亮晃晃精致的戒圈打量:“总算想起来了……”
“我还以为要等到下辈子才能戴上你送我的戒指。”
赵熙皱皱眉:“你早就发现了?”
陈霁尧勾唇:“那天晚上你带我去新城找那个设计师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这也是两人结婚这么久以来,陈霁尧一直没再考虑买戒指的原因。
赵熙从衣柜里拿了件灰紫色衬衫出来,陈霁尧放下水杯,走到近前帮他将衬衫纽扣自下而上一颗颗系好。
赵熙皮肤很白,任何一种颜色的衣服披在这副天生风流俊朗的皮囊上都是好看的,但因为日常工作和应酬的需要,衣柜里西装的颜色还是以深色居多。
陈霁尧抚着衣领低头看他:“亮色其实很衬你。”
赵熙有点不愿意了,眼睛眯起来:“你这时候难道不应该说‘你穿什么都好看’吗?不管深色还是亮色。”
陈霁尧笑笑,纠正自己的说辞:“你穿什么都好看。”
赵熙凑过去,温热气息呵在人耳边:“你也是,阿尧哥哥,你穿什么都好看。”
“但不穿最好看!”
他总是这副样子,大早上在人身体里的“愉悦激素”最容易被唤醒的时候去撩拨陈霁尧,以至于这个月已经过去的二十多天时间里,两人只有三天是在公司规定的上班时间内按时抵达办公室的。
今天有正事,陈霁尧拒绝同他胡闹,越过他走到衣柜边也为自己拿了件衬衫出来。
赵熙挽起了袖子在人眼前晃晃,叹气:“戒指是戴上了,可怎么总感觉手腕上也空空的?”
陈霁尧猜到他为何这副表情了,同样的话回他:“你早就发现了?”
赵熙不知想到了什么,屋内气氛突然安静下来,默了默问:“陈霁尧,当时你心里一定是觉得我们两个不会有结果的吧,为什么还要将表买回来凑成一对?”
“我不知道。”陈霁尧很诚实地回答他。
在赵熙闯进家里理直气壮质问他是不是要将那块送他的手表卖掉的时候,陈霁尧当时脑中瞬间就产生了要将另一块买回来的想法。
虽然那时早已结束为期四个月的旅行,下定决心要斩断同他之间的所有瓜葛。
但他其实从一开始也没想着要赵熙知道这件事。
将表买回来凑成一对封存在抽屉里,更像是遗憾需要某样赋予了具象意义的事物来填补。㈨⑸貮一⑹呤②芭㈢
如今“遗憾”终变成了“圆满”,陈霁尧再由盒子里拿出这两块表,戴在自己和赵熙的手腕上,感受就又不一样了。
或许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好的,注定跨越了现实中的层层阻碍,互相喜欢的两个人不辜负彼此的真心总会走到一起。
就像沉浸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梦中,一道缱绻呢喃在耳边响起:“陈霁尧,不只是喜欢。”
“我爱你,我这辈子只爱你。”
陈霁尧手臂环过去,俯身将人紧紧地拥住了。
他对赵熙说:“我也爱你。”
一句话在心底珍藏了很多年,不需要任何华丽辞藻的修饰。
不论过去,对于未来也没有赋予太多的想像,他要的就只是现在。
让这道身躯同自己紧密贴合,两人的心脏同频跳动,彼此散发出来的气息与温度浑然相融——这一刻的感受才是绝对真实的。
赵熙很知道怎么在人怀里作乱,后来又带着点耍赖的意味抱着陈霁尧不肯撒手了,陈霁尧抽了条领带缠在他腕上,摁着赵熙在衣帽间的贵妃榻上又做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