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答我!”
“喜欢喜欢,你就算烧成一块烂木头我都喜欢。你到底在干嘛?!”
“烧烤。”他避重就轻。
倒也没骗她,确实是在烧烤。
烤他自己而已。
岑让川不信,正要打个视频电话过去,就听到副驾车窗被敲响。
她注意力被转移,没听到手机里传出细微忍痛声。
“你给我老实点,不许做伤害自己的事。等我回去,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岑让川边说边降下车窗,同时,闻到了外面一大团烧焦的味道。
“不好意思啊,我阿姨吃了过敏药,会有点嗜睡。”凌妍笑着说,扶着明显困倦到不行的中年女人,“你送到云来镇交给严森就好,把我姨安排进我宿舍,年后就能开工做清洁。”
“好。”岑让川下车,把后座车门打开,“躺着吧,舒服些。她阿姨晕车吗?”
“有点,躺着就好。”凌妍说着,把她阿姨扶上去,用安全带系好。
岑让川把银清改的毯子借她盖着,免得躺久寒凉入体。
“姨,我走啦。”凌妍温柔地摸了摸女人的脸,语气里有深切眷恋,绵绵密密春水般浸润入心,“你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等到了云来镇,就好好吃药,认真工作。我们局的人都很好,她们会照顾你的……”
岑让川关上另一边后车门,钻回驾驶室时,蓦地听到一声。
“妈。”
妈?
岑让川惊地回头,只看到凌妍叮嘱完女人后面色自若也关上了后车门。
皮椅后座上,女人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均匀地沉睡。
“让川,开车小心些。”凌妍挥挥手,朝她告别。
岑让川一晚上眼皮就没歇下来过,隔着车窗望向凌妍:“你为啥要这么晚走?今晚一起啊!”
“跟你说过啦,祭祖,打扫卫生。”凌妍笑着回答,长马尾落在胸前,飒爽英气,她抬起下巴,催促道,“快走吧,银清等着你呢。”
“你们村晚上祭祖吗?这么大烟?”岑让川被呛得不行,最后问了句。
凌妍无奈点点头:“不跟你寒暄了,还有事呢。赶紧回去。”
“行吧,那你过完年也早点回来。”
她不说话,只笑着点点头。
车灯亮起,岑让川收回目光,往前驶去。
后视镜映照出凌妍的身影,她依然是风衣长马丁靴,一副可以随时骑马奔去远方的矫健模样,生机勃勃地立在原地,如同夜里的旗帜。
岑让川收回目光,沿着山路蜿蜒向下。
四周寂静,面前时不时有灰烬飘过。
村里都是战争年代从各地汇聚起来的逃难人,晚上点篝火做点烧鸡烧猪已经成了默认习俗。前两年不时有火烧山发生,禁止了一批又一批,今年又烧起来了?
不对……
太不对……
岑让川越想越不对劲。
凌妍在这村子里格格不入,好几处细节就像……
第一次进西村时在平桥上遇到凌妍,她在藏什么?
如果朋友跟你在一个村,你会不会邀请她去家里玩?祖辈恩怨并未影响她们的感情,完全可以互相窜门。
公墓,岑让川刚到村里去的就是公墓。
凌妍怎么会那么巧跟她见面?
从西村逃出来,在后土娘娘那跪拜,周围的人根本不认识凌妍,路过的没有一个人跟她打过招呼。
越野车慢慢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