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信息交替出现。
岑让川吃一堑长一智,压根不敢碰手机,她径自打开雨刮器,想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以前刘盈出现姑且是因为她路过刘缔的墓地,刘盈戴着她做的翡翠戒指死去,加上是前公司员工等关联。
那这次呢?
车灯闪烁频率加快。
一阵指甲刮过黑板的刺耳声响刺啦啦划过。
有人拿着刀具在刮自己上空的车皮?
正想着,雨刮器刮过的玻璃上掉下两颗圆溜溜的东西,正好卡在雨刮器凹槽中,随着液体流下,那两颗软球泡在黑水中缓缓旋转,当旋转到某个点时,其中一颗卡住不动。
黑色瞳孔涣散成灰色,整颗眼球都似裹在灰黄薄膜中,死气沉沉地瞪过来。
岑让川哆嗦着想去拿手机,车顶被刮破缝隙中渗入一滴腥臊气。
不偏不倚,滴在她天灵盖正中。
一滴。
两滴。
三滴。
淋湿头皮,沿着发缝流淌在下巴上。
手机屏幕上。
自动弹开相机,照亮她的脸。
岑让川看到自己的脸被框入方方正正的相机内,而她的背后,是一张诡异的、灰白的、幼态的婴儿脸。它似是被什么东西切碎,拼凑不完整,没有眼珠的脸颊上,黑洞洞的眼眶从她车窗外慢慢滑落。
她当机立断想要关闭手机,屏幕却自动自觉暗下。
“听我说——”
“听我说——”
“你要……听我说——”
卡顿不已的声音拖长,每一个都是不同的女声。
或是清脆,或是低沉,或是高昂……
形形色色,充斥在密闭的车内。
岑让川耳边像被无数女声环绕,每个声音都在说。
“听我说——”
手机屏幕被暗红色覆盖。
完完全全的暗红。
岑让川已退无可退,后背靠在车椅上,冷汗浸湿薄衣。胸口内,一颗心脏狂烈跳动,过快的频率已经让她呼吸不上来。
她却有种直觉,这次也像上次那样,并不是在针对她。
区别于刘盈的求助,这次更像是……
警告?
她死死盯着手机,生怕错过什么提示。
屏幕暗红褪去,逐渐显现出一个模糊不清的片段。
那是一间手术室。
暗色的手术室。
区别于正常医院的洁净,它更像是被装在人体里某个部位,随着她的呼吸扩张到整个屏幕都装不下,紧缩时狭窄到几乎湮没整个镜头,就剩下正中心一个布满血丝的圆孔。
简陋的手术台上,躺满肚皮高高隆起的人。
随着惨叫声响起,穿着白大褂的人如游魂般走进来,像上了流水线那般开始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