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死了吧……
她下意识低头去看半吊在黑茧里真正的银清。
白色丧服被蓝绿色毒液染透,像穿着扎染织物。
他双目紧闭,浑身是大大小小的窟窿,沿着他清瘦身躯不断往下淌,淋淋漓漓,像在下着一场小雨。
在他身下,不着片缕的银清一比一完美复刻。
连后腰上的一颗红痣都没落下。
他要是去当明星,岑让川或许可以考虑每天刺激他一下,然后按六七位数的价格贩卖他的分身。
何愁不能发家致富?
随着时间缓速流逝。
岑让川胡乱想着贩卖银清的事,总算从刚才那阵惊吓中缓过气。
刘缔想干什么她不知道。
这次又为什么不攻击她,她已经不想知道原因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金钱管家。
她走过去,用食指中节去探丧服银清鼻息。
平日里像个活人的他如今无声无息,真跟死去多时那般。
她顿了顿,握紧镰刀把,去割穿透他琵琶骨的黑藤。
银清已经把大部分痛感分裂出去,感受不到多疼,只感觉现在虚弱地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他任由岑让川动作,半点反抗的想法都生不出来。
脑子里空空一片,记忆时断时续。
银清甚至想不起来岑让川是谁,仅剩的三分意识便随着雨声堕入无边梦境。
黑藤割断,泌出大量毒汁。
在岑让川背后的绿藤人茧动了动。
“银清?”她喊了声。
倒在她肩膀上的人没有半点动静。
她伸手触摸他的脊背,汁液濡湿他的丧服,又湿又冷,滑腻粘稠,似是人血刚开始凝结的触感。
“银清虽然说要杀你,但你要是哄哄他,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你也不能指望在这破镇子上被关了上千年的人情绪稳定吧……”
“看在钱的面子上?你忍忍?”
鲛人的话犹在耳边。
救都救了……
还在犹豫什么呢?
光是为了钱她都得救啊。
岑让川深呼吸一口气,用力把人从茧子里剥离出来。
皮肉撕扯声响起。
听着令人也不自觉感到疼痛如细细密密电流从脚底升起。
岑让川又有点腿软了。
她不自觉去看茧上残留的东西。
黑刺尖端长出圆溜溜的小倒刺,像长了个指甲盖大小的仙人球,还在不断往撕下的肉里注射毒液。
真是最毒男人心……
她头一次对鲛人所说新来的这个黑银清是由怨恨分化有了实质性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