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安病了,是绝症,我今天看到新闻了……我,我想去看看他。”
巨大的无措感已经彻底席卷了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恐惧,身体在控制不住的在发抖。
从脸上顺着脸颊落下来的水珠,是雨水混合着夺眶而出的泪珠。
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哭出声来,“妈,怎么办啊,怎么会这样?”
陈母沉默一瞬,向前一步搂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随遇,妈妈早就知道了。”
“什么?”陈随遇僵住。
“宴安跟我们说过了,他说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原本不想来打扰我们,可是他从前忙于工作,很是亏欠了你跟小优,所以他想尽可能陪陪你们。”
陈随遇说不出话来。
他在这一刻,像串珠子一般,忽然串联起很多事情来。
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忽然一反常态,那样热情的接受秦宴安出现在家里。
为什么秦宴安那天晚上来接自己的时候,说出了许多奇怪的话。
为什么后来,他又突然间消失不见,表现出让人疑惑的冷淡态度。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但是他不肯说出来。
他在用这种方式,跟自己,跟小优告别啊。
如果这条新闻没有流传出来。
如果自己不是那么恰好的,发现了这件事。
如果不是母亲选择告诉自己真相。
如果他顺利的被隐瞒了下来。
依照他这样高敏感高自尊的性格,在被秦宴安用过分冷淡的态度对待过之后,他会劝说自己,让自己再也不会跟秦宴安,有半分交集。
从南市到京都,是两千六百多公里的距离。
是需要飞机转大巴再转公交的整整一天的距离。
他不会再回到那个伤心地。
只要秦家有心隐瞒,他或许很久,都不会知道秦宴安的事情。
自己会跟无数一无所知的普通人一样,不会得知半点风声。
直到秦家换了下一个继承人。
到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大概也只会感慨,alpha竟然也会如此薄命。
他们之间七年的感情,可以用下一个七年冲淡,然后再用下下个七年彻底稀释。
这大概是秦宴安早就安排好的剧情。
……
陈随遇换了身衣服,失魂落魄的打车去了车站。
这一场雨下的实在是太大,所有飞机都不能起飞,如果想要去京都,他只能坐大巴。
他准备先坐大巴到附近的城市,再从那里直飞京都。
一路上,他都在查询天气和机票,出租车司机跟他说了什么,他一概没听进去。
等到了车站门口,陈随遇急忙扫码付了钱,便冲进了车站售票处。
那里只有一个售票员还在值班,一看见有人来,马上摆摆手道:“大巴今天停运了,你回去吧。”
陈随遇有些不死心,“我去州区也没有车吗?”
售票员摇头道:“别说去州区了,你就算是回家,现在都不一定有车,你看不见这是多么大的雨啊,现在还有谁敢出行?”
陈随遇的心彻底凉下来,他有些失魂落魄的在公共座椅上坐下来。
这里的椅子大概不久前刚刚粉刷过,还带着一股浓浓的油漆味,刺激的他眼眶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