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了抖被子,他把自己裹进厚重温暖的棉被之中。
周围全是望雀的气息。
轻盈,又绵密,环绕着他,拥抱着他,给予他源源不断的安全感。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嚷着满足。
在这样浓郁的气息之中,旧日那股融进了骨子里的混杂沉闷的味道已然褪色黯淡,化作了忆海中微不足道的一朵浪花。
他与她之间仿佛套上了一层无形的链接,虽然肉眼看不到,但任何人能都感受出来,他们是一起的,他们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
这样的想法一经浮现,薛向笛就没忍住愉悦,悄悄笑弯了眼睛。
要是开了窗,房间里的信息素很快就散了,他才舍不得。
望雀闻言,过去检查了一遍窗户有无锁好,把隙开一条缝的床帘交叉拉紧,叠得严严实实,然后爬上了自己的床铺。
啪嗒一声,她关了大灯,只留下了床头柜上的小夜灯。
暖黄的光晕只照亮了两人枕头的那一片小小的区域,夜晚再次归于静谧。
“要睡觉了吗?”薛向笛躺下,面向夜灯和望雀的方向。
在灯光的映照下,他的眼瞳呈现出一种漂亮的绿色。
望雀也躺进了被子里,翻了个身面对薛向笛。
“目前睡不着。”
她诚实道。
“手机也没心思看。”
临时标记她也是第一次,咬进腺体的感觉太好,如同吃到了细腻醇厚的柠檬慕斯蛋糕,带着焦糖饼干的底座,冰凉顺滑,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到现在她还有些恍惚。
推了推被子,她给自己留了点过风的空隙。
体温有点高。
望雀缓缓地吸气吐气,把鼻子埋进被子里闻消毒水味,尽量放空自己的思绪。
她是想要开窗的。
房间里的信息素除了她的,当然也有薛向笛的。
浅浅的酸甜味道丝丝缕缕,冷不丁就从某个不知名的小角落冒出头,勾缠上她的发尾指尖。
勾得人难受。
望雀闭了闭眼睛,再次转身,面对天花板,发现了雕花吊顶上的点点灰尘。
也许还有一点点没清理干净的蜘蛛网,网上一|大片都是干净的,只有零星几只被困死的小飞虫。
“望雀。”
薛向笛喊了她一声。
她随意从嗓子里挤出一个音节当作回应。
所以织网的蜘蛛去哪儿了?
“望雀。”薛向笛又叫了她一声。
声音听上去都仿佛带上了甜味。
望雀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过床头柜的水杯喝了一口,吞咽的动作带上了两份急切。
“…嗯。”
她应道,嗓音怪怪的。
而薛向笛毫无知觉,见望雀应他了,像是被鼓励了似的,勾起笑容开始跟她谈天说地。
他讲了晚上的篝火,望雀做的色香味俱全的晚餐,又从晚餐跨越到他阿姨开的烘焙店,告诉了望雀许多他做的点心,以及这些点心背后的故事。
听人讲故事也算一个不错的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望雀听着听着,感觉自己没那么难受了,堵在胸口的那团郁气慢慢平复。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叫我小鸟啊?”聊着聊着,薛向笛忽然想起刚才望雀对他的称呼,好奇问道。
望雀笑了笑,不假思索:“觉得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