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院正看见凤丫头召集府里下人说事儿。”贾璉明显提的是贾府“晨会”,“我没管,先去房里找银子,却不想她走那群奴才回房,看见我就说起你,比我小不少,却掛著千户官身。”
“只是说?”谢鳞没好气的指指他脸上、脖子上的痕跡。
两人算是从小一起穿开襠裤长大,谁还不知道谁?所以在说话的时候一向没这么多弯弯绕绕,再说王熙凤也很熟,这娘们儿可不是喜欢“以理服人”的性格,三句话没到点子上,肯定会动手。
当初,谢鳞也经歷过这些,解决办法是按下各种欺负,时间一长就把这娘们彻底镇住,除了偶尔爆发之外,再也不敢“手谈”。
“知道你还问?”贾璉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还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什么“正经爷们儿都往前程上奔”,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
“这確实不是她能说出来的话。”谢鳞同样疑惑,“璉二哥自己怎么想?继续混下去,还是真的找个地方弄官职?”
“我。。:::”贾璉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你当初怎么想的?”
“还记得吗?以前我去你们府上不多,没注意过。”谢鳞说的是刚到红楼世界的经歷,“直到那天看见三妹妹,我才意识到不能继续耽误下去。”
这话当然是真的,但肯定不是全部。
“行啊!”贾璉非常满意,“可我想不出来。”
他说的简单,谢鳞却明白意思。
贾家再怎么说也是大乾数得著的大家族,根本没人相信將来会败落甚至抄家,贾璉也不需要任何努力,只要老实等著,等到贾赦隔屁后袭爵,就是堂堂正正的“三等將军”,
何必辛苦折腾?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所有大家族子弟共同的毛病。
大概也因为这个,歷朝歷代勛贵世家都败落很快、人才断层。
大乾太宗不管出於什么目的,力排眾议弄出了“降等袭爵、五世而斩”的规矩,对外的主要理由就是督促有世爵的大家族上进,可惜没啥明显效果,绝大多数世家该怎样还是怎么样,至今。
別说是有资格袭爵的嫡长子、世子,普通世家子弟哪一个不是这样?某人的“前身”十四岁流连秦楼楚馆、名声稀烂,原因相同。
“你就当是为了自己。”所以,谢鳞没多少深谈劝说的意思,“都不用说別的,难道你想一直这样?凤丫头本就是要强的性子,你要是不上进,这辈子还长呢,总不能没事儿就打闹吧?”
“我这不是一一”贾璉表情变幻半响,咬著牙摇摇头,“不说这个了,正好我们都要南下办事,他们哥几个凑份子弄了席面,你晚上记得过去。”
发现难题就逃避,这也是贾璉一贯的毛病。
比如刚才说的“袭爵”问题,贾家真想让他接贾救位置吗?
別忘了某个占尽好处、屁用没有的凤凰蛋。
这么明显的事情,贾赦、贾璉爷俩又不瞎,不至於完全不明白,可就算明白又如何?
这俩人至今没表现出任何手段,躺平任那啥。
“晚上没空,我有別的安排。”谢鳞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可没忘了和“丫鬟”约在东安门外小院的事情。
有妹子不去,和一群糙老爷们儿折腾毛线啊!
“你特么的!”贾璉明显不满,“你去不去?”
“璉二哥,你也要为我考虑一下吧?”人家真是好心,谢鳞没办法太强硬,“今晚的酒席你现在才说,我早几天就和別人约好的事情,总不能临到头了再拒绝啊!”
“那。。。。中午!”贾璉不再坚持,说话间正好看到袭人端著早餐进来,“说死了,你要敢说不行,信不信我们哥几个直接堵过来!”
丫鬟很懂事,见两人商量事情就没说话,放下东西进了內间。
。。::。你狠!”这群紈綺虽说没屁用,却都出身不低,能不能成事儿不好说,坏事儿绝对个顶个,“什么地方?”
“云儿那里一—”贾璉这才满意。
“滚蛋,去那儿干什么?”谢鳞才没兴趣和一群专业工作者浪费时间,“换个合適的。”
“你说怎么办?”贾璉知道某人现在的习惯。
“先说都有谁?”谢鳞觉得小心无大错。
“都是一把子的兄弟,还能有谁?”贾璉边吃边回想,“除了我和珍大哥、蓉哥儿,
还有冯紫英、韩琦、卫若兰,再加上几个其他几家能来的,满打满算也就十来个人,够清净了吧?”
“行!”谢鳞没再反对,其实想想也是,贾璉的交际圈真没多大,“正好我还有事要麻烦你。。。。。”